赵承昀睨了赵承熹一眼,不觉站直了身子,“如今国内宁定,边疆安靖。但除了京师卫戍之外,边境和各州府仍屯兵几十万。如今养兵之费,在天下据十之六七。而同时致农耕之民锐减,此消彼长,自然是大害。”
梁毓点头微笑,“那若要解此危困,则意欲何为?”
赵承昀刚要作答,被赵承熹一把揽过脖子,“好啦好啦,承昀你被先生考校上瘾了怎地?课上回答得还不够,堂下还不放过。”
他拉着赵承昀往外走,“今日御林军那边围场秋狩,沈修文他们还在等着咱们呢。快走快走。”
又回头对梁毓道,“先生,今晚等着我选几样好的兔子獐子送到您府上。”
梁毓唯有摇头苦笑。
这样的承熹,热情尚武,与军队打得火热,怎么会对变法动了念头?
若是赵承昀登基,梁毓毫不怀疑,他定会积极推进变法,但也不会选择如今这个时机,天无时、地不利、人不和,更不会以如此迫切激进的方式。
然而,偏偏是赵承熹,偏偏是这个对变法满不在乎,对国事敷衍应对的赵承熹……
梁毓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对顾云谦的问题避重就轻地笑言,“凭什么啊,也许是先帝对我信任有加,又也许是我当年的学子都尊师重道?”
他脸色一肃,“然而不管怎样,按宁惠帝此时的做派,推行新法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因此我这颗棋子,也不得不动了。”
顾云谦在心底又骂了一声娘,这人满身文人做派,果然是巧舌善辩,为了说服个人,还要开题立论,终篇结题,中间用上起承转合,偏偏对切身要害的内容提都不提。
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是棋子又如何!你当自己还是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太傅首辅?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如何九死一生才逃离那名利是非地,赵承熹那混蛋心黑手辣,你在那里被整的五劳七伤,到如今也只剩半条命,你还有什么资本进那染缸里折腾!”
唉,这人又开始话痨,看来是真的怒了。
梁毓在心底一叹,放软声音,安抚道:“我不是要回朝廷,只是想通过程硕关注一下动向。毕竟以前手里还握着几根线,若是能用得上,也算不负当年先帝的寄托。”
“哼,你想得美,赵承熹正满世界找你。你一旦搭上了程硕,还逃得了吗?跟回朝廷有什么分别!”
“赵承熹在找我?”梁毓一愣。20182018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