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9 章(1 / 2)枉教生死作相思首页

四十九。

从府衙下来,梁毓刚进后堂,福全就端着温好的参汤呈上。梁毓接过喝了两口,就见郑观走过来,对他揖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人!今日大人在堂上为了给下官立威,方便今后审案,所言所行皆显雷霆之势。能与大人合作,实乃下官三生之幸!”

梁毓忙扶起他道,“郑大人客气。你审案顺利,我也可以安心赈灾兴民。咱们各司其职罢了。”

郑观道:“以后下官若遇到难题,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梁毓刚要应承,福全在旁边板着脸道,“先生,您治疗的时辰到了。何太医还在内室等您呢。”

梁毓无奈地对郑观笑道:“在弱多病,只能听大夫的了。”

郑观忙道,“下官送送大人。”陪着他往内堂走去。

何敬平早已在屋里等着,见梁毓过来,把他扶到榻上,就递了满满一盏药过来,“先喝药,休息一刻钟再施针。”

郑观见梁毓皱了皱眉,却一声不吭地接过,一饮而尽,只把那乌黑的苦药当寻常喝水一般,不禁暗暗咋舌。又见如今已是暮春天气,屋里仍是烧着炭火,烘得极暖,人刚进去,就热得往外冒汗。

他暗暗纳罕,虽听说这太傅大人身子弱,但相处几日,除了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也没看出什么病症啊,怎么弄这么大阵仗?

却见福全过来,对他施礼道:“何太医一会儿要给先生施针,还请大人自便。”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偏偏郑观好奇,又想着还有案子上的事要跟梁毓讨教,不想这样就离开。于是走到外间就假装随意问道:“平日里见着太傅大人精神尚好,怎么就病了?”

却不想平常一句话,却勾得福全红了眼圈,“大人只看着先生平日里风光,却不知他是生生拿命在熬啊!他为了白日里能有些精神,让何太医开了多少补药猛药,硬是撑出那几分精气神。却没人看到,他下堂回来后,累的连站都站不稳犯了心悸,只得半躺着才喘得上气,咳得整宿睡不着,咳出的血染红多少条帕子……”

郑观大惊。福全又道:“第二天一早,一大碗药灌下去,又要跟各位大人出去操劳……这么个熬法,就是个正常的人也是熬不住的啊,偏偏他还是,还是……”他转头抹了抹眼睛,努力平静了语气,“请大人您也体谅一下先生的不易吧。”

郑观听得心惊,讷讷道,“我并不知道……,我明白了……”

福全整容道:“小人要进去伺候先生了,大人您请自便吧。”说完躬身行了一礼,径自走进内室去了。

郑观随他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见梁毓闭目斜靠在榻上,身上衣物已经解开半裸着,瘦削的身躯上扎满了长针。难怪屋内烧了这么多的炭火。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热气中,梁毓的脸色依然是苍白的,细细看来还透着青灰。如今敛去了眼中如万千星辉般的光华,整个人虚弱憔悴,看着已是沉疴难起。就连令胸膛微微起伏的那口气息,也好像春末的残雪,初夏的朝露,仿佛稍不当心,就要化去不见了。

至此郑观才明白,那光风霁月般的人,果真是拼着一身的精神力气,呕心沥血地在披荆斩棘。他心中也酸涩难言,在门外对着里面长长一揖,才转身离去。

豫津州府。库房打开,大量粮草被运送出去,再附近的州府转换成银子,再送往湖广灾区。

豫津军营里,一个着四爪蛟袍的高大男人,阴沉着脸,目光如炬,沉声问底下的人道:“圣上真是铁了心要动用我的粮草?”

“回王爷,州府官员已经开库运送了十车粮食,这两日共要清出二十万石。”下人恭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