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2. 艰难的外调(三)(1 / 1)医院六十年见闻首页

一个工人检举另一个工人说:“曾听他亲口说过,他当过国民党的宪兵”。  国民党的军警宪特,以及党团(国民党、三民主义青年团)骨干、政府要员,都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维护其统治的得力干将,特别是宪兵,是管理国民党军队的警察。  解放后,自然视这些人,为历史□□,因为这种人太多,主动交待,没有血债或民愤的,还要充分利用他们的技能,仅作为内部监控人员,但绝不提拔他们,做任何领导工作。  医院专案人员,通过严格地、反复地审问,那个工人,一直承认他是“宪兵”。关键是要取得旁证,才能下结论,了结此案。于是到他当宪兵的老家,数千里外,一个十分偏僻的农村去调查。  农村的路全靠两个脚板跑,翻山越岭,风风雨雨,忍饥挨饿,四处打听,吃尽了千辛万苦,得知那个村早已不复存在,原来村里的人,也都分散到其他人民公社去了。  调查线索时现时断,往返跑来跑去,正要无功而返,垂头丧气地在一个小饭馆吃饭时,无意间却遇到一位,和他一块参加“宪兵”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功夫”,让调查人员万分高兴。  此人解放后,积极参加文化学习,从大字不认一个,到高小文化程度;阶级斗争和生产劳动,都表现良好,很早就入了党。  曾当过贫协主席、生产互助组组长、生产队长、农业合作社的副社长。现在在人民公社分管水利,已是公社里,一个小有名气的水利干部。  于是高高兴兴地跟随他,去了他工作的人民公社,以便将取得的材料盖上公章,成为铁证。  路上再次提到“宪兵”一词时,他却立即做了纠正,说不是“宪兵”,是新兵。让调查人员听后,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又傻了眼。  那人说,那是抗战胜利前三个月的事,我们乡镇有我和他,以及现在还能找到的某某、某某等人,被抽壮丁入了伍,关在某地受训。  受训时,正是三伏天,要在大太阳下下操。连长说:“兵就是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吃不得苦,就上不了战场,杀不了鬼子,只有当炮灰”。  我们这些没有文化的泥腿子,本来就分不清向左向右转,再加上毒日头晒得人发昏,更要转错,挨了不少打骂。几次想逃跑,又怕抓回来枪毙。  幸好不久抗战胜利了,小日本投降了,新兵连解散了,才回到村里给财主当长工。  外调人员说:“他已多次承认自己是宪兵?”  那人说:“以前我们这个地方的人,说新兵与宪兵的口音,极相似,可能你们将新兵,听成宪兵了”!停了一会以说:“也可能是他吹牛,想炫耀自己,故意把新兵说成宪兵”!  “他年青时,就爱吹牛”。  那人看他们仍不相信,又说:“你们知道吗,国民党的宪兵,至少要有初中以上文化,在行使职权时,有见官高一级的特权,他和我一样,那时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当宪兵呢!”  外调人员多是医护人员,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再也无话可说,只好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