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床边,碎瓷片被摔得七零八落,乌黑药汁流了一地。
何秀才满脸不甘的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慕清颜羞辱他的场景!
他两手死死握着拳,想要报复的念头像是生了根一样在心底缠绕!
何父看着地上的细白瓷,眼底满是稀罕心疼,不过知道何秀才正在气头上,心中叹了口气,只得先开口劝慰道。
“此事你莫气,你是读书人,日后是要高中状元,当大官的,何必招惹那种下贱女子。”
“呵!”
“那个贱人如此侮辱于我,我若就此咽下,将来就是当了官,那也是抹不掉的耻辱!”
何秀才满面怒色说着,忍了几忍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何父看得心惊,赶忙将他不稳的身体扶住:“儿啊,那贱人古怪的很,村中的传言你都忘记了不成,村子里但凡去招惹她的,都会莫名其妙失踪,就算报了官,也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你可是日后的官老爷,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何秀才不耐甩开何父的手:“爹,你现在去趟县里,找陈老六,说我有事让他过来一趟。”
“陈老六可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你找他干什么?”
何父听得一愣,只觉得儿子被气晕了头,好言劝道“儿啊,知县大人虽是姓何,和咱们也隔了好几代,出了五服了,这,咱们找他帮忙,怕是有些难度。”
“爹,不说整个天河村有几个秀才,就咱们何家这一族辈里,就只有我一个秀才,他不帮衬我,还帮衬他几个不成器的侄子不成?爹,别废话了,你赶紧去把人给我叫来!”
何父被推搡着,无奈离开了屋子,踏上门槛时,屋内何秀才突然叮嘱一句,记得说是堂妹吩咐的,让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他掌着墙,扶住年迈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去了县里。
一路上脑子直想不通,陈老六是县里衙役,听的该是知县大人的。
儿子这话说成伯父吩咐才对,怎么说成了堂妹吩咐?
说起这个堂妹,何父就不得不想起了知县大人这唯一的独生女,何鸾儿,自幼就刁蛮任性,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实打实的县城女霸王。
儿子,怎么会和那何鸾儿扯上关系?
要是被那女霸王知道有人假传她的命令,那……嘶,大夏天,何父走在炎热的乡路上,只觉得浑身发冷,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他犹豫了一下,就下定主意,总之儿子读的书比他多,出息比他大,堂堂秀才老爷,听他的准没错!
拿定了心思,何父这才壮着胆,急急往县衙里赶去了。
……
夜色渐渐爬上山头,未关紧的木窗漏出一丝逢,泄入皎月清辉。
阿茴气愤的坐在院子里,透过那窗缝望着里面的两道人影。
阿茴撒气似的端起手中一盘子炒得极香的花生米,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屋里那个叫青夏的黑衣女子与小姐独处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