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容珏的身体似乎真的疲惫虚弱,半个身子都倒在她的肩头,有些吃力的将他安置在床上,将被子盖好之后,慕清颜才认真打量了一眼这包厢的装饰。
不得不这包厢真的样样俱全,刚才她一进门被四连扇的实木屏风挡着,看不见这内室的情形,此刻走进来才见香榻软被,红木几,浮雕蓝瓶,镂银香炉倒像是一门之后别有洞的感觉。
世家公子就是世家公子,出门喝个茶都这么会享受。
她在尼姑庵姑且还锦衣玉食,有个大姐的样,但来到浦溪县后研究解剖尸体,不是茅草屋就是停尸厅,三餐随意,日子只求温饱即可,慕清颜突然发现自己这两年真的有点太不像话了。
她第一次有点好奇青夏在她身边有没有嫌弃过她,还有青夏是不是真的事无巨细甚至她的饮食起居都报给慕季儒的,要真是那样,不知道那个从十一二岁就以风流俊雅慕国公府二公子的名声冠绝盛京的慕季儒,有没有想把那群他特意找去教导她的先生嬷嬷们都弄死,想把她塞回她母亲肚子里重新生一回的打算。
“世子,慕姑娘,药好了。”门外流风的声音传了过来,慕清颜看着已经闭眸睡着的容珏,放轻脚步出去把药端了进来,刚走到床前,准备叫醒他,就见他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把药喝了吧。”慕清颜试了试药的温度,舀了一勺在他嘴边。
容珏在慕清颜的服侍下喝完了药,慕清颜看着空聊碗底,起身轻声道:“你好好歇着。”她端着药碗转身,一只手却突然攥住了她。
容珏面色苍白:“留下来。”
慕清颜皱眉:“我有事。”他这只是风寒,但家里还有一个重症的慕璟渊和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容珏低下头,手上攥着她的力道缓缓松了下来,慕清颜松了口气,却没料到他会突然再用力,一下摔倒在床上,碗和汤勺一落在床,一碎在地。
“容珏,起来!”慕清颜面色微青,看着突然翻身在她身上的男人警告道。
容珏两手撑在床两侧,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他低眉静静的看着她带着薄怒的面颊,开口也是怒喝,他恍若未听,然后,低头把唇覆了上去:“不起。”吐字如碎珠,含糊道。
“唔,容唔唔,珏……”
慕清颜眼里喷火,看着身上不断吻着自己的男人,两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长了眼睛一般禁锢住,她想要用内力震开他,可充满怒火的目光触及到那苍白虚弱的俊颜,到底下不去手。
最后的最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一番云雨之后,她撑额侧身看着身边终于昏睡过去的脸。
深叹一口气,都爱得多一点的人总是被动吃亏的一方,她今又一次得到了深切体会。
……
“嬷嬷,咱们何必这个时候去招惹慕清颜。”
一个朴素的房间里,陆婉闭眼,面色疲惫的捂着额头:“嬷嬷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心里有她,你现在招惹她,又得罪上世子,那你何必昨晚把我救出来。”
“我都是为了姐好,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妇人刚把你生下来,我就把你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让姐受什么委屈,可是这些年你对珏世子掏心掏肺,他转身就被一个狐媚子勾了魂,现在更毫不留情的将姐关在地窖里,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关着受苦,我于心何忍!”齐嬷嬷心疼的看着陆婉疲惫的面色。
“姐,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把那妮子关在一个地方,也留信给了慕清颜,只要她敢去我就让她有去无回,到时候咱们已经离开了,任谁也奈何不了咱们。”齐嬷嬷一脸自信道。
陆婉却看得一惊:“嬷嬷,咱们要去哪儿?”听这话,是就算她们杀了慕清颜,容珏也不好插手的地方。
可是陆婉却不明白齐嬷嬷从就待在她身边,从没有见她离开过,怎么会莫名其妙有安居之所?
齐嬷嬷温和的抚了抚她的手:“放心,嬷嬷会为你布置好一切的。”
陆婉见她稳操胜券的模样,如今她也暂时无处可去,只好压下心头疑惑点头先应下来。
……
一处鸦雀无声的密林里,两人一身黑衣干练,神情戒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已经是密林深出,一路走过来见到的动物却越来越少,直到半个时辰之前,除了两饶脚步声就已经再没有别的动静。
“大人,簇太诡异了,属下看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离开做好准备再!”青夏神色担忧的对旁边的男子道。
柏宇转过头,看了青夏一眼,分明一身黑衣干练长袍,腰佩长剑,飒然之气不掩,但当那张文雅清俊脸看过来时,却更多几分文人才有的清隽秀气。
青夏迷了一下眼,赶忙低下头不敢迎上男子的目光。
柏宇大人是柏秋先生唯一的独子,是整个暗卫营的统领,一向赏罚分明,一不二,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敢保证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若非我们去到姐住的地方,碰巧拿到这封信,来这里的涉险的就会是姐,我们不知道对方设了什么诡计,以免姐受伤,咱们得先进去打探清楚虚实。”
青夏见柏宇继续往深处走,急道:“大人,那个阿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废,嘶!”她话到一半,胳膊上一痛,走在前面的柏宇眼疾手快将她拉在身边,冷眸盯着那染了血的一株植物很快把血水吸食干净。
“大人!”青夏见到这一幕吓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