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乌兰羽看着自己的考核结果,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她还是被影响了。
那个俟奴恭真的太恶心了!让她无时无刻地被骚扰……只要她抬头,他就不停地跑进她的视线里。而且,和以前一样,他总是找机会要贴着她摸她!
但是三年后的帝都考核不会因此就让她通过呀!
她定了定神,把题拿去问自己的朋友。
"这你都不会?!”朋友故意的大声发问引得不少人侧目。
又过了一个月。
“怎么了?刚才我听见那个谁在喊。”“不知道啊,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害,就是乌兰羽又被喊了呗。你看那些课业好的,哪个不是先生的得意门生?哪个不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要我说,攀附他们干什么?人家表面上和你过的去,其实心里可傲着,哪里瞧得上咱们这样的。〞
“这你就不对了。我和别的学塾的一个常年考甲等的同窗关系就不错,人家也没瞧不起我呀。〞一个同窗插嘴道。
“唉呀,我又不是说课业好的都这样,关键不是咱们先生一直这么说么:”
说话的那个人惟妙惟肖的模仿起先生的神态,逗得他旁边的人会心一笑。
“‘别弄那些虚伪的,将来去帝都考核拼的都是课业。你旁边的人课业比你高,将来没准儿考核的时候,名额正好到他那儿,你就去不了了。都得暗自较着劲,非要把旁边的人比下去不可,这才是年轻人有血气的表现。’带得现在那些课业好的都互相拼命较劲呢,哪还顾得上理咱们。而且先生也说了,鼓励我们白天黑夜的学,学到什么程度?得‘学傻了’才行呢。还说‘要一直往你之上的人看,在你之下的人都不要理了,浪费时间。’这先生原话咱们都听了多少遍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呢?”
“所以啊,乌兰羽可不就是自找的,结交那些课业好的干什么?你看她刚才又被喊了吧。”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被喊啊?你说了半天你都没说到点上。”
“就是她要问人家问题,可能是人家当时心情不好吧,随口就喊她了。反正课业好的不管干什么,在先生眼里都是对的。”
“是啊,没准儿先生知道了还要说乌兰羽耽误人家修习呢。”
“唉你说乌兰羽非要那么学干什么,反正看她埋头学了这么长时间了,课业也不见提高。咱们其实也就这样了,天天让自己轻松点不好吗?”
“我倒是奇怪为啥人那么对她她都不喊回去……是真够那个的…”
只见乌兰羽回头看了看正在悄声议论的几个人,白了他们一眼,又回头继续习书。
那个白眼和刚才喊她的那个课业优异的人给她的白眼一模一样。
仿佛心中的什么东西同时被打碎,几人面上讥讽之意开始明白了当地写在脸上了。
“看见没有?人家可瞧不起咱们呢。”
“没有那个命还那么傲气。”
乌兰羽看着被摔在桌子上的自己的书,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朋友”的话。
她这么差,还是什么都不会,也许朋友们说的没错,她这辈子真就只能这样了。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虽然自打她课业下降之后,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虽然她已经不想回家看见爹娘那疯了一样的嘴脸,虽然在学塾里要提防俟奴恭,虽然先生和同窗(尤其是之前交好的同窗们)越来越将她排出她们的圈子之外。
甚至由于她的身形因着常年不离席而愈发臃肿,在家和学塾之外的地方,她也发现自己收到的善意愈发少了。
造成这些局面的,除了课业,也许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自打她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没有了之后,整个人变得卑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