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听到了一则八卦:伯爵夫人邀请柏德温捡回来的绅士同回府邸。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上流阶层格里芬。被贝拉米听见了。而这个女仆恰好是埃莉诺的女仆。
现在,这个消息人尽皆知。
“喂,你听说了吗?”
甬道相连,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柏德温殿下带回来的那位绅士被伯爵夫人瞧上了!”现在正要带回去包.养。
“才不是呢,据我所知他是伯爵在外厮混的私生子!”
......
一派热闹的争辩。
男人冷冷倚在拐角暗处,低头叼了根烟。
大概临终前他搞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讨论别人的家事上。
四楼荒废储藏室本是他的独处私密领域,很显然,现在被敌人攻占了。
烟头上下摆,他冷漠的什么也没说。浓热的烟味足以赶走他人。
年轻的爱情,新鲜的肉.体,简单粗暴,又无比吸引。
旧风扇悬挂在头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荒废已久的暗黑储藏室里,他躲在暗处,阴冷从楼上盯着窗外一处。
他的爱情比这复杂得多。优柔寡断又嚣张果断。
埃莉诺正坐在轮椅上,和柏得温谈论些什么,无法否认,她朝其他男人的笑容非常刺眼。
屈潇面无表情死死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后,掐灭烟头。熄灭的烟头按灭四楼最后一点光,他不爽的一脚踢翻垃圾桶离开。
其实埃莉诺的脚伤算不上严重,不过短期内应该只能靠着轮椅出行了。她在和柏得温商讨康复的事,她想在五月七日之前下地,因为她得再去南海一趟,和父亲好好告别。
艾伦成了她唯一的念想。甜美的人鱼公主与王子的爱情故事再牵不起柏拉图式的波澜。
她想,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屈潇。然而这只是想象而已。
转折出现在当天夜里。他的情难自制。
中世纪古堡里流传着一个恐怖幽灵传说。当你深夜落单时,或许会偶遇漆黑的魅影。也就是战死沙场、心存残念、不能大方放手离开的骑士鬼魂,他们会在你梦醒时分对你痛下杀手。这是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但不妨碍有人被它吓得毛骨悚然。更有甚者将这个故事扭曲化,在它背后谱写了一段浪漫的前程往事。骑士与公主之间的禁欲往事。
埃莉诺是相信这个传说的。不过她不相信鬼魂能杀人。
重生前的那十年,她遇到的鬼魂海了去了,没一个是传说里这么诡异的。
钟声敲响两下。凌晨两点。
窗帘外面慢慢浮起一层灰蒙蒙的鱼肚白。还不足以将房间内的视线照亮。
黑暗里,她被一道黑影压制在床上。
二十岁的女孩大概都是敏感又纤细的,当他出现在她身上,用手指将她的手腕禁锢时,埃莉诺联想到了幽灵传说。不过很快,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隐隐暗示,让她知道来者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对柏得温笑?
屈潇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点哑。
他习惯了黑夜的阴暗,所以即使是在她尚且睡眼惺忪、看不清楚的情况下,也能够观察到她面部的细小变化。
埃莉诺缓慢的眨了几下眼。没有回答他没头没脑的问题,因为她没听懂。
他看着她,重复,“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嫁给他你才能活下来?
屈潇是个骄傲的人,他几乎割掉了一切使他廉价的理由,独自一人活的高傲。而高傲如他,是不屑于嫉妒这种情绪的,是不屑去抢别人东西的。对于他来说,从他拿到埃莉诺房间钥匙的那一刻,从他决定要来找她的那一秒,就没打算让埃莉诺听懂他想问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么做的意图。这点让他更为烦躁。
埃莉诺皱了下眉,安静等待他的下文,良久之后,犹犹豫豫开口,“你……”
喝醉了吗?
后四个字来不及问出口,苦涩的味道略带报复性的堵住她的唇。
屈潇吻了她。
埃莉诺的瞳孔被动放大,一瞬清醒到了极点,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反抗?回应?还是无作为?
她呆躺在原处,双手攥紧了床单。□□悬停在最高处,滚烫的舌尖敲开她的贝齿,他像开蚌取珍珠的人,纠缠卷走她口中的唾液。轻佻放荡下流,根本不像是记忆中那般禁欲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屈潇似乎不打算停下了。冲动早已割断他的神经。
他的吻渐渐下滑,落在她白皙的锁骨时,辗转了好久。那是他因为她。亲自为自己纹上路易十四的地方。
那天,天很暗,男人嘴角噙着低笑,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带着浅浅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一定是梦游了,埃莉诺惊呼了声把他推开,连自己都不知道那股力量从何而来,她的唇线抿成直线,迷茫又不确定的看着匿在黑暗里的某处。
否则他绝不可能做出这般荒谬的事。
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的声音拉她回现实。埃莉诺松了口气。
可惜那颗本就飘忽不定的心却再一次因他而悸动。
白皙指尖触上艳红的唇,她沉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