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殿下回宫了!” “太子殿下回宫了!” “……” 慕天翔依旧穿一席青白色衣,大步向皇后李英莲的寝宫走去,其后还紧紧跟着一大群宫女和太监。 相比之下,天翔是幸运的,他不但回到了自己的国度,而且一回到蕲州城,守城的将士就认出了他。他换下了从21世纪穿回的衣服后,就直接回到宫中。 “什么?翔儿、翔儿回宫了!”偌大的寝殿内,一个贵妇人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边一直兴奋地喃喃着。贵妇人已年过四十,比起陈丝茗,略显年老,但她十足的贵族气质正显出她不凡的地位,她就是慕天翔的母亲,圣天国的皇后----李英莲。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翔便出现在殿门口,李英莲愣在了原地,眼里满是泪光,嘴角抽动着,硬是没挤出半句话。 天翔见到李英莲也是一脸的激动,先前他从守城的将士中得知,他们寻找了他半年多,他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转过来想想,他都能到2018年走一趟了,这也不觉得奇了。当他看到李英莲憔悴了不少,便知道在他失踪的日子里,她是多么为他担忧。思及如此,天翔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音说:“翔儿给母后请安,翔儿不孝,害母后担心了。” 李英莲急忙上前扶起天翔,用手轻抚着天翔的头发,怜爱地看了又看,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许久才慈祥地点头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说不要紧,一说眼泪就溢了出来。半年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哭一场了。以前,她怕下人们乱说,都是躲着拭泪,如今见到天翔平安回来,半年的担忧,半年的思念都化成了泪雨。 “母后……”见李英莲哭成了泪人,天翔心疼不已,眼眶里也是藏着泪,但没流出来。当知男儿有泪不轻弹。 身为一国之母,李英莲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便用手绢拭泪。她想起了慕浩正为天翔担心着,便说:“由于你的失踪,你父皇伤心过度,都卧病半年多了,你快去给你父皇请安吧。” “是,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天翔退出了李英莲的寝殿。他没想到,像山一样的父亲竟会因他的失踪而卧病在床。 念及如此,他迈向慕浩寝宫的步伐加快了些。 因见慕浩心切,天翔没等太监僳暕进殿禀报,就先进了慕浩的寝宫。 因慕浩需要静养,所以寝宫里只留了一名宫女和两个太医听候使唤。此刻,慕浩正躺在龙床上,脸色比上一次召见天志时更苍白。陈丝茗坐在慕浩床边,楚楚动人。 刚进寝宫,天翔就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贵妃请安。” “翔儿……翔儿……”慕浩听到他日盼夜盼的那一声父皇,激动得手都抖起来了,欲要坐起来,却是浑身没劲。 陈丝茗一看见天翔,脸色从惊讶到青,但又瞬间被隐去。确实,天翔失踪了半年多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而且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改立太子的前一天回来,这换了很多人都会觉得天翔明摆着是将陈丝茗母子玩弄于鼓掌。 陈丝茗看慕浩要起身,便将他慢慢扶起。 “儿臣在。”天翔听到慕浩在唤自己,急忙跪在慕浩床边,用双手紧握着慕浩发抖的右手,又重复着,“儿臣在这,儿臣在这……儿臣不孝,害父皇担心了。” 慕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天翔,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虽很淡,却满是幸福。 陈丝茗见状暗觉不妙,但她不信天志真的会与太子之位无缘,都是皇帝的儿子,天志比天翔差不了!这回她只祈祷没人在病得有些糊涂的慕浩面前提改立太子之事,只等明天改立太子的圣旨一下。但接下来慕浩清晰理智的话却打消了她念头,他说: “你先退下吧,朕跟太子单独待会儿。”慕浩说着又咳了几声。 慕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陈丝茗虽有怨气,但只能憋在肚子里。她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那臣妾先告退了。” 陈丝茗退下后,慕浩又躺在床上,天翔守在他床边。天翔很想将他的奇遇告诉慕浩,但慕浩病得厉害,需静养,不可再担忧、费心,而且他怕他说的奇遇在慕浩眼中只是天方夜谭,因为,就连他自己至今还有点做梦的感觉,所以整个下午,他只静静地守在慕浩床边。 陈丝茗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急忙命人唤天志和她的哥哥----圣天国的禁卫军副统领陈玄隐来。陈玄隐与天志在路上遇到,他自是知道陈丝茗为何见他们,所以一直沉闷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脚步也不觉地匆忙起来。天志见陈玄隐这般脸色,误以为是陈丝茗出了什么事,就急忙问陈玄隐,而陈玄隐却说等见到贵妃再说。天志又气又急,三步并两步地向陈丝茗寝宫赶。 “母妃!母妃!”还没进寝宫,天志就忘了礼数喊了起来,当见到陈丝茗安然无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倒是陈玄隐一直神色凝重。 “儿臣见过母妃,不知母妃唤儿臣来所谓何事?”天志行礼问道。 陈丝茗急忙用手示意天志起来,向天志走近,神色凝重地说:“慕天翔那小子回来了!” “真的!二哥真的回来了?”天志兴奋极了,激动得按住陈丝茗的双臂,两眼放光,就算他一直觉得天翔会平安回来,但他还是满是期待地等着他母妃的回答。 陈丝茗见天志这般反应,顿时怒不可喝。她以为天志听到天翔回来,会竭尽全力想着如何保住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却没想到他如此不争气,不但没有丝毫动怒,还兴奋激动成这样,着实让她大为失望。她恨铁不成钢地低吼,“你糊涂啊志儿,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你被立为太子的前一天回,他这难道不是明摆着跟你抢太子之位吗?” 天志微愣,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僵硬,手也从陈丝茗的手臂上滑落。陈丝茗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知道天翔不是那种人。而且,他觉得太子之位虽然很诱人,但毕竟不是他的,更何况他不能因一个太子之位跟天翔闹不和。他说:“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二哥的,又何来的抢,他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志儿,你和他都是陛下的儿子,圣天国的皇子,凭什么只有他慕天翔当得了太子?”陈丝茗见天志有些动容,便接着放火。 “够了母妃,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臣先告退了。”天志说着就大步退出了寝宫,他不想再听陈丝茗说什么太子之位,他半年多都没见天翔了,只想和天翔畅谈一番,他也庆幸明天过慕浩寿辰要做的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志儿!”陈丝茗怒喝,但天志头都没回一下,陈丝茗气得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贵妃不必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殿下重情重义,又不识人心险恶,自是容易亲信他人。他现在忤逆您,但他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您别忘了,他可是很孝顺您的。”站在一旁的陈玄隐终于出了声,一脸恭敬地看着陈丝茗。 “希望如此吧,如今只能再做打算了。”陈丝茗语气缓和了些,她也相信天志迟早有一天会明白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现如今太子已回朝,那……”陈玄隐顿了顿,眸子中隐上一层轻松,又接着说:“那些人是不是该……” “撤回来吧。”陈丝茗失望地扫了眼陈玄隐,她压制着汹涌澎湃着的怒火,冷冷地抛下一句。 “是。”陈玄隐低眉沉思了会儿,便行礼退出了寝宫,只留陈丝茗在那燃烧着满腔怒火。 在一座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一张紫檀木书桌前,立着一位英俊的年轻小伙,穿一席青白色长袍,手挚画笔,当他在桌面上的一幅丹青图上画上了最后的点睛之笔,俊美的脸便勾起淡淡的微笑。他是天翔,而那画中人,正是天翔凭记忆画出的贺兰晴月。那画中人画得栩栩如生,如真人从纸上走来,亭立于前。天翔虽然没见过晴月穿古装,但他的画中人却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古装长裙,因为他觉得晴月就应该穿成这样。 “二哥!二哥!”天志又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中都带有笑意。 “三弟!”天翔听到天志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快步迎出去。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天志见到天翔,忍俊不禁地看着天翔,突然用右手拍拍天翔的左臂,天翔也忍俊不禁地看了一眼天志,也用右手拍拍天志的左臂,而后两人很爷们地单手抱在了一起,各自用手重重地拍打两下对方的背,待两人分开之后,两人又对视一眼,就朗笑起来。这是他们兄弟俩独有的久别重逢后的一种拥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