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举之后顾云浩跟赵妍的婚事自然也是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
毕竟现在已经是九月间了。
顾云浩又是打算要参加明年会试的因此这婚事的时间还是比较赶。
要知道本朝会试的日子在二月初从他们越省到京城虽然算不得远但前前后后怎么说也得要个十来天的样子。
这还是在一切比较顺利的情况之下。
而且,既然是要进京赶考,那肯定是要做足充分的准备因而实际需要准备的时间自然是不可能掐着这个点来算的。
再则来说,从越省进京山路难行必是要走水路的。
虽然现在运河已通,江水滚滚不断,冬天之时不存在什么河道结冰之事,但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出于这些考虑,顾云浩在反复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尽早启程,最好是能在年前便赶到京中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只是如此一来,成亲的事就更赶了。
毕竟他最迟十一月便要启程进京,如此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婚事。
但好在两家先前早有默契,都只待乡试之后办喜事因而有的东西提前也有准备。
顾家当即立断在顾云浩中举后的第六天卫氏便开始准备给赵家的聘礼。
聘饼、三生、聘酒等一些俗礼倒是不费什么事,不过一天的功夫便能准备好。
再就是要随之送去的衣料绸缎,以及龙凤手镯等饰物,亦是可以到铺子里去买。
只是在准备这帖盒的时候,卫氏也有些犯难了。
帖盒又称礼金盒,里面除了放花生、桂圆、红枣等吉物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要放男方的聘金。
说到这个聘金的问题,卫氏也是思量了许久。
多给点聘金吧,又有些心疼,毕竟现在家里日子才好一些,儿子还将进京赶考,很是需要一大笔花销。
若是给少了吧,又怕赵家觉得小气,以至于今后儿子在岳家跟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其实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也算不错了。
两年前淮安的县试、府试、院试,顾云浩都为人作保,赚了不少禀保银,拢共将近九百余两。
只是这两年里,在顾云浩的建议下,他们二房又置办了两百亩地,把那笔银子都花掉了。
现在家里的银子并不很多。
那两百亩地虽然能有些收成,但顾云浩先前只是秀才,名下仅八十亩地的免税额。
他们家的地显然更多,即便因着顾云涛中秀才,大房的地已经分了出去,但他们二房却还是还有将近两百四十亩田地。
这些田地只有八十亩可以免税,其余一百六十来亩,都是须得按律交税的。
因此,一年下来,看似这么多田地,实际上收入就是一百二三十两银子。
另外就是今年的科考,即便院试退后,但县试跟府试之时,顾云浩亦是为人作保了的。
只是他今年亦是要参加乡试,为了避免分心太多,今年禀保的人数要少上许多。
毕竟为人考试作保,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被连累了,连自己的功名都可能被撸了。
两年前,当时书院休假,他有的是时间去了解这些童生们的家庭情况和背景,故而方才敢为那么多人作保。
但是今年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自是不敢大意,即便为人禀保,也会多加挑选,只择一些稍微有些熟悉的士子。
因着这个缘故,今年的县试跟府试,他一共只得了三百两银子的禀保银。
这笔钱自然也是交给了卫氏保管。
眼下,卫氏也正是看着这笔银子发呆。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夜里,顾长光一进屋子,便见卫氏坐在小桌前在打算盘。
而桌上又是银锭子,又是碎银子,竟是将全部的家当都翻腾出来了。
“你先别说话,待我先算算,到底该给赵家多少聘金。”
见着是丈夫回来,卫氏头也不回的嘱咐了一声,又是埋头继续。
“下个聘礼,至于这般愁么?”顾长光见她一脸愁苦之相,当下也忍不住叹气道。
“你个男人家哪里晓得这里头的事。”
卫氏不由瞥了他一眼,说道:“赵家是什么人家,咱们本就不及,要是聘礼轻了,人家小瞧了咱们儿子可怎么办。”
闻言,顾长光也踌躇起来:“不会吧,我看赵家也不像是那般势利的人家啊。”
“即便赵家不会介意,但咱们也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才好,那么好一个姑娘嫁到咱们这乡下,我也不好意思委屈了她。”
想起之前见过一面的赵妍,卫氏还是颇为欢喜地道。
“这倒是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