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语睁开眼,眼神麻木的看着外面余晖。
“翠竹,今儿个是第几天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翠竹?”
余语思绪渐渐回笼,突然想起来,翠竹已经不在了,这王爷府,只剩下她了。
“夫人,起来吃饭了!”一个丫鬟走进来,看也不看床上的余语将饭菜放下便离开。
“狗仗人势的东西!”余语没什么力气的骂了声,撑着身子起来,走到桌边,狼吞虎咽。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饿了几顿,被关了多久,这些日子浑浑噩噩,也没个伺候的人。
不过她也偶尔听得,外面人说,秦楚楚在游园会上丢尽脸面,哼,这个见人,真以为王爷多看她一眼,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谢夫人得宠,整日闹着要出去,她就等着,看她能做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王爷厌了她,她也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余语看着碗里的剩饭剩菜,想当初,她也是被京城里众多儿郎追捧的,也曾媒人上门跨破槛,可她却只愿意来辰王府,哪怕给那个人做妾,也要过来。
余语看着同水差不多的汤,那里面倒映出她的脸,余语看着那隐约的影子,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现在的模样,头发蓬乱,脸色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
“碰!”
余语将饭菜扫到地上,踉跄的起身,坐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怪不得王爷不喜欢。
余语急忙拿出化妆匣子,拿起胭脂的时候,手突然一抖,胭脂撒了一地。
余语倒在地上,仰着头去看方才的饭菜,有人要害她,一定是谢然那个见人!她要告诉王爷,告诉王爷谢然的真面目,她要告诉王爷……
余语一边往前捂着肚子,一边努力往前爬。
余语最后还是没爬出去,连门也没碰到,她不甘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如同当初那般不甘的心。
那个在杨柳岸边,骑马而过,不经意间的一暼的公子。
公子锦衣玉袍,驾马而过,微微斜身,将险些要摔倒的她一把拉起,随后匆匆而过。
她是御史之女,本应该衣食无忧,太平一生,嫁个良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她却偏要嫁他,哪怕只是以妾之名。
哪怕同家里断绝关系,她也要嫁与她,她不后悔,她只后悔没有在谢然初入王府之时,小看了她……
王爷,王爷,妾身不能再服侍王爷,王爷要多多保重……
余语闭上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
“王爷,那位去了!”看着余语的人前来禀报。
隋忱点头,“她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久,你好生安葬。”
“是!”
“谢夫人在干嘛?”
“谢夫人在住处从未出去过。”
“天气炎热,你将冰粥给谢夫人送去些。”隋忱点了点手边的冰粥,“务必看着谢夫人喝完。”
“是!”
……
白乐抱着白泽,坐在饭馆,看着对面的一妇人,“后果我已经同你说了,取决于你。”
妇人神情恍惚,苦笑道:“你同我说这话,不怕我告诉世人?说你是妖人?”
“我现在是辰王府的侧妃,秦楚楚同我向来不合,你若说,只会害了她。”
妇人苦笑,“我同楚楚说过多次,莫要同人争,会有报应的,没想到这报应来的这般快。”
“毕竟不是亲生。”
妇人摇头,没有说话,放下几两碎银离开。
……
秦楚楚躲在房间,面容狰狞扭曲,地上一片凌乱,“谢然,谢然!”
妇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推开门,看到一地碎片,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捡起几片碎片,将食盒和碎片放在桌子上,“你又何必拿这些瓷器撒火?”
秦楚楚面容收敛,急忙下去拉住她的手,不让他收拾,“母亲不必收拾,等着让下人收拾就好。”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人生难免会遇到一些坎儿,总会过去的。”母亲抱着秦楚楚,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楚楚啊,娘只想让你安安稳稳的,咱娘儿俩不要那么多,到时候我请求老爷,到时候我们去庄子里住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