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秦昼会坐在位置上和他杠不想这话落下,秦昼老老实实站起走到他面前。还不等他说话秦昼已经非常诚恳地开口了:“主任,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学习,再也不旷课、逃学。”
这话一出不仅教导主任甚至跟出来的闫老师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她带了秦昼将近两学期就是秦昼没有叛逆的时候,都见不到他这么老实的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教导主任也很惊奇但当时他和闫老师不想放弃这个好苗子亲自去网吧逮人的时候秦昼的恶劣的态度可是令他记忆犹新。
教导主任笑了笑,虽说现在不该幸灾乐祸但秦昼今天的表现着实令他心情大好。
“秦昼,当初我和闫老师好声好气地劝你的时候,就跟你提起过退学,你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教导主任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忆而后像突然想起来一般说:“哦,我记起来了,你那时候说了句随便,反正你无所谓。既然无所谓,你现在和我说这话做什么?”
“你以为学校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秦昼的事,班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也能猜出今天这事一定不一般,恰好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老师都在走廊外,教室里没人,好些学生都偷偷探着脑袋看,有些学生甚至扒拉着窗户,密切着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秦昼半垂着眼帘,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眸子,没人能看得懂他在想什么。
认错也该有认错的态度吧!就单单一句“我错了”就可以弥补下当初犯下的错吗?教导主任正想好好教育他一下,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秦昼忽然矮了一截,仔细一看,这厮竟然跪下了。
教导主任:“!”
班主任闫老师:“!”
同时,班里也沸腾了,秦昼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桀骜不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可是那个在课堂上睡觉,老师喊八百遍都不会动弹的人啊!
教导主任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但秦昼的高度还是没有变,背脊笔直地跪在那里。
“主任,对不起,我已深刻体会到犯下的错误,我的行为不仅是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负责,同时也给学校添了很多麻烦,带来许多负面影响。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从今以后,我会按时上课,认真学习,绝不顶撞老师。如果再有不良的行为,任凭学校处置!”
当众给他跪下,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教导主任并没有觉得十分舒爽,他皱了皱眉头:“你让学校还怎么相信你?”
话毕,他看向教室,正好与窗户上那一张张看热闹的对了个正着。
他指着那些学生的脸,怒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桌看书!”
又命令闫老师:“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带好学生,让他们别跟老鼠似到处张望。”
接着,还不等秦昼说话,对他招了招手,“起来吧,去我办公室一趟。”
这话就是有转机的意思,秦昼连忙起身,跟在那个背着手体态很是富实的教导主任身后。
闫老师进去之后,坐在前排往外看的陆虎也跟着其他同学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
其实今天看到秦昼来上学他也很惊讶,惊讶之余,也在预料之中。那个蒋同学的到了的,昼哥的反应明显和平常不同,同时也想着把自己的坏习惯都瞒着。那个蒋同学一看就是个会成绩好的好学生,这次过来,说不定也对昼哥说了些什么。
所以昼哥破天荒的来上学他能够理解。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男儿膝下有黄金,昼哥还不是一般人,就这样跪下去了,看得他这个小弟都有些不忍心,那个蒋同学也太神了吧!
但看到教导主任那神情,陆虎心中的喜悦猛地散去,接踵而来的是担心。
教导主任的严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真的会放过诚心认错的昼哥吗?毕竟当初昼哥做的事可全是坏学生做的啊。
最终,学校还是给了秦昼一个机会,让他留在学校继续观察,但凡以后有一次迟到、旷课或者顶撞老师违反校规的行为,立即收拾课本回家。
除此之外,第二天全校早操结束之后,秦昼当着所有师生的面作检讨。
学霸不愧是学霸,检讨都和普通学生不一样,叙事方式清奇,除了表达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外,更在侧面吹了学校一波彩虹屁。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他的班主任闫老师都要忍不住在这儿对他竖大拇指了。
放学之后,陆虎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昼后面出了校门。
“昼哥!你可真厉害,今天早上你念完之后,我听到好多人说你厉害呢!根本就不像在念检讨,反倒像在上面念满分作文。”
秦昼没有理他,径直朝学校外面的文具店走去。他太久没有去学校上学了,笔、本子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那儿去了,现在重新回来,这些自然都要准备好。
岂料刚出校门没几步,他就被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拦住了。他旁边的陆虎抬眼一看,都是些熟面孔,跟着秦昼打游戏做代练的。
见到秦昼,为首一个穿着喇叭裤,头发老长的少年险些喜极而泣:“昼哥,总算等到你了,最近两天你都去哪了?怎么都没去网吧啊?租房也找不到你,没有你我们都不行了,败了好几场了,级都练不过去了都……”
“没时间打。”秦昼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以后不打了。”
这话一出,犹如石子投入河面惊起千层浪,为首的那个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鬼哭狼嚎起来:“昼哥,为什么啊?”
也有其他少年喊:“昼哥,没有你我们不行啊!”
“冷静点,昼哥!”
文具店离学校不远,一分钟不到,秦昼就已经到了店门口,他径直走进去,身后那群不良少年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老板从未见过这阵势,这些少年一个穿着衬衣喇叭裤,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假的,脑门上架着镜,一股脑儿全钻进店里,就跟帮入境似的。
老板大呼不妙,特别是看到为首的那个少年,更是绝望。
他们这种常年在学校旁边开店的小老板,对学校周边的小混混都挺了解的。为首的少年他更清楚,临街的几个老板都对他当年的事迹略有耳闻。
当初他隔壁有一家百货店,这个少年去买烟,百货店老板看他是学生,本着欺负学生,学生也不敢声张的心态,卖了包拆封的假烟给他,还不给换,结果下午就来了群小混混按着他捶,捶了一遍还不行,第二天过来继续捶。
百货店老板跟学校举报,但自始至终,他都没动手,也没出面,举报无效。
百货店老板没有法子,只能自认倒霉,把店搬走了。
文具店老板自认为自己做生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些不良少年,那今天这事怎么回事?
秦昼在店里环顾一圈,其他人亦步亦趋十分狗腿地跟在他的身后。秦昼挑了些常用的文具用品,走到柜台前付钱。
“总共多少钱。”
老板诚惶诚恐地算了价钱,价钱刚出,还不等秦昼动作,他身后的不良少年们纷纷掏口袋,把钱往柜台前递。
“昼哥,我帮你付!”
“我来!我来!”
“老板,收我的!”
老板:“……”
看着面前一只只的手,老板面色凝住了,他该收哪个的?从进门到现在,这群少年也没有闹事,难道是要在收钱的这个环节搞么蛾子?
老板既惶恐,又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正无措的时候,为首的少年面色冷淡地推开所有的手,将一张十元面值的放在柜台上:“收这张。”
老板松了口气,赶紧把那张十块的收了,又速度很快地给他找了零,把文具装好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