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开始慢慢地回升起来,四人却并没有觉得高兴。 冬至大概降到了零下二三十度左右,那么夏至也应该绝不会低于四十度,甚至更高。 可是现在担心没有用,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了一天,还是趁温度尚好赶快吃了些东西,吃饱喝足躺回床上,期待可以直接睡过夏至日。 但是生物钟良好的季凉仍是一大早晨便醒了,屋内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度以上。昨日到处结的霜花都已经融化成水渍,整个屋里湿漉漉的,像是下了一场梅雨。 季凉看看盖在外层衣服上的霉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是为了防备高温,仍是让季蔓蔓开了一片黑土地,撒下了一些冰冻生菜的种子。 果然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屋里的温度已经到达了接近三十度。大家换上了短袖短裤,心中惴惴不安。 因为空气潮湿闷热,让屋里像是蒸笼一般。即使四个人穿着清凉静坐不动,也像是身处在桑拿房一般湿热难忍。 季蔓蔓忍不住想去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的玻璃烫的灼人,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便有滚烫的热空气向屋内涌动,吓得她赶紧关上了窗户,又拉起了积了些灰的窗帘。 幸好现在温度尚适合植物生长,冰冻生菜很快生根发芽,一块块冰雹给屋里增添了一丝凉气。屋内的温度又微微下降,逐渐稳定在了30度左右。 时钟已经敲向了两点,大家微微松了口气。即使再升温,多一倍的并还是可以勉强忍受。 沈彦青,季凉和齐暖坐在桌前翻起了她们的笔记本,为七号可能的考试做些准备。 书和笔记特别多的妹子名叫秦嫣,对照笔记本的字迹可以看出日历上的应该是她做的记号。这个姑娘的座位真的极其简单,出了书和本子再也没有其他摆件,明明是爱美的少女时代,女生必备的护肤品什么的却全部看不到,从某些方面印证了季凉当初觉得她家境似乎不是很好的猜想。 不过看得出她人缘还不错,大概经常将笔记借给同学,时不时就能看到空白处用铅笔画着一些笑脸和爱心,下面写着“谢谢小嫣”,“嫣嫣好棒”。 “怎么了”齐暖看到季凉突然顿住了手中翻书的动作。 “没事。”季凉摇摇头,她手中的笔记本上又有一片污迹,下一页甚至还沾着一些血迹。明明很珍惜这些笔记的样子,但是却时不时翻到笔记上的一些污迹甚至血渍。 她默不作声地将笔记本放回原位。 在一旁发呆的季蔓蔓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这是什么植物” 季凉看向她,季蔓蔓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手里捧着一盆翠绿色的植物,矮矮地扎根在盆里,手掌状的叶片生长的十分繁茂,仿佛一点都不受环境的影响,看起来更加生机勃勃了。 昨天刚进来的时候对这盆盆栽好像全无印象。 季凉拧了拧眉头,跟季蔓蔓解释到:“这好像叫合果芋,我听隔壁的阿姨听到过。” “哦,”季蔓蔓悻悻地将盆栽放到一边,想了想小声说到,“姐姐,你不觉地我们这样让屋里太过潮湿了吗?” 埋头看书的齐暖和沈彦青也忍不住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屋子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竟冒出了一些白色的蘑菇,圆润地蹲在角落里。 “潮湿的地方本来就容易长这些的,没关系。”季凉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可是,”季蔓蔓又看了看那些蘑菇,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是没有说话。 大概是学习的时间过得异常的快,一晃就是一下午,临近六点时,夕阳西斜,屋里逐渐昏暗起来。季凉又追加了一些冰冻生菜抵抗逐渐升高的温度,气温还是难以遏制地升上了三十六七度。 离窗最远的沈彦青感觉视野有些暗,走到门旁边去开灯,入手却觉得有些滑腻,随着他的用力,手上竟然沾了些汁液。 “啪”地一下打开灯,墙角的蘑菇长成一片,墙角和开关也长出一些青苔,本就不新的宿舍显得更加陈旧了。 他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回头和齐暖对视了一眼,齐暖冲他点点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古怪。 四个人只好坐在一起,焦急地等待最后六个小时的过去。 时针终于缓缓地走到了十一点。 室内的温度不再上升,在冰块的加持之下逐渐有了下降的趋势。季凉终于松了一口气,收起冰冻生菜,留下一些冰雹作最后的降温作用。 一转头看见季蔓蔓憋红了一张脸。 “怎么了?”季凉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怕她生病。 季蔓蔓却憋红了一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我想上厕所,但是一个人有点害怕。” 季凉笑了笑理理她的刘海,“小怂包。”还是牵着妹妹去上了厕所。 为了保证冷气充足,卫生间的门几乎关了一天。季凉推开门,便觉得一股湿热之气扑面而来。 里面有些阴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季凉心中突然有了一些忐忑,但是仍是伸手去摸开关,却摸到了一个略凉的物体。 似乎片叶子,昨天查看卫生间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一盆绿萝放在上面的窗口,几根藤蔓垂下来,颇有情调。 但是那藤蔓绝不可能伸展到门边。 她的手颤了一下,却仍毫不迟疑地按下了开关。 卫生间的吊灯发出滋滋的声响,终于亮了起来。季凉隐约看到绿萝比昨天大了n倍,长长的茎叶像是绿色的瀑布一样覆盖满一面墙,在灯光下洋溢着生机和光彩。 还不待季凉惊愕完,突然听到“嗖”的一声破空,绿萝的枝茎突然伸长,向长了眼睛一般向季凉纠缠过来。 季凉立即想要缩回手,茎叶却缠了上来,还仿佛痴汉一般往她衣服里钻。 “什么鬼……”季凉想要拿手去扯手上的茎叶,却觉得手腕似乎突然被谁抓住,身体动弹不得。背后也有一个女生伸手过来,胡乱的摆住她的身体。 面前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女声,季凉抬头一看,一个太妹打扮的年轻女孩站在她面前,脸上满是与她年纪不同的恶意满满:“你不过也就是是个土包子而已,就安安分分带在泥里好了。像你这种人有资格跟我们上一样的学,跟我们享用一样的饭就应该老老实实地跪着做人。你还不知好歹地去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我没有!我没有勾搭谁!”季凉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不甘,咬牙切齿地争辩到。话说出口才心中一惊,意识微微回了笼。 对方却已经被她的话语激怒,啪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还敢狡辩!” 说着怒极反笑,悠悠得抽出一把刀:“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啊,我就先划花了你的脸,让你再也没有当狐狸精的资本。这样我就相信你没有勾引别人。” 她将冰凉的刀锋搭在季凉脸上:“你别拿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男人,呵。” 说着将刀尖对着她的皮肤,用力划了下去。 “姐姐!” 突然季蔓蔓一声尖叫在耳边炸裂,季凉的意识突然回笼,感到身体有了知觉。眼前中嚣张的少女和钳住她身体的手蓦地消失不见。季蔓蔓用身上的匕首猛地划断绿萝的枝叶,猛地拉着季凉的手臂将她拖出了卫生间,啪地一下甩上了卫生间的门。 季凉颤抖着将身上的枝茎剥下来,一边面色惨白地对其他三人说到:“里面的绿萝似乎有致幻作用,怕是变异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场校园霸凌。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被一群太妹欺负。” 她艰难地出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将眼光投下下午季蔓蔓捧着的合果芋,话还未说完,脸色就变得煞白。 齐暖和沈彦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盆合果芋竟突然暴长起来,原本低矮的根茎竟然疯长到书架高。 而窗外,也发了奇怪的摩挲声。四人犹豫的一瞬,窗外的爬山虎已经破窗而入,手腕粗的茎像蛇一般像几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