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掉三生阁的门锁,圣君走了进去,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有过改变。 门口瑶光亲自为白虎宝月雕的石像还蒙着一块白布,想来是还未完成。 瑶光离开的这些日子,没人来打理,圣君握着三生阁的钥匙,又有谁敢随意进出。 三生阁不大,门前两棵榆树,前院种着胡桃夹,满地的薰衣草,两条长长的幽深小径,一条通前厅,一条通后院。 圣君向着后院走过去,这条路他真是少走,好像每次都是心虚地来,慌张地走。 后院的门上有斑斑刀痕,圣君自嘲地摸了摸上面的每一条痕迹,心里禁不住的酸楚,从前连见她一面都要这样暴力,他又怎么会希望她恢复记忆? 推开门,满地的郁金香并没有因为无人照料而荒废时节,一朵朵含着花蕊争相开放。 他还记得他和瑶光仅有的几次好好说话问过她为什么种郁金香,她说她很想知道郁金香中间到底为什么空着。 那时候他还笑话瑶光,说她无聊,然后瑶光便将他轰出了三生阁。 后院的大门有三扇,左一扇开着,右一扇紧闭,中间的那一扇被锁着。 其实三扇门都是通往一个地方的,圣君也不知道为什么瑶光要常年锁着中间一扇,好像有什么一定要这样的道理。 推了左边一扇门进去,圣君直奔放在一边的书架,在三层的最右边拉开了一个抽屉。 然而,圣君的脸色暗了。 神仙丸呢? 瑶光是不会随便将神仙丸换地方,那对任何一个神仙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可东西会在哪儿呢? ==== 穆清醒来的时候,四周浓郁的消毒水让她几乎窒息。 沉重的抬起右手想要揉揉眼睛,却被手背上忽然袭来的酸痛压下来。 穆清又伸出左手,可左手又被压着。 很快阎王的声音就钻进了穆清的耳朵,“醒了?” 穆清头还是很痛,勉强睁开眼睛,入眼的黑夜让她很快适应了。 “怎么又来医院了!” 干哑的嗓音让人听着就心疼,“你别动,输液还没完呢!” 穆清挣扎着坐起来,阎王将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 “熒辉呢?”她起来的第一件事果然还是圣君啊。 阎王站起来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圣君没回来,想来是在天上,别着急。” 穆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手指轻轻搭在领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阎王多看了几眼,看形状总觉得很熟悉。 “那是什么东西?” 穆清摇摇头从领口将东西掏出来,“我也不知道。” 看到东西的阎王,眉心皱了皱,“这东西很眼熟,谁给你的?” “熒辉。”穆清又习惯地摩挲了一下。 阎王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一件天大的事情,“圣君的……的……”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见到这块石头都一副天大事情的表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阎王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这块石头其实每个神仙都有…… “嗯……你把它当成什么?” “就……平安符?” 阎王表情难看,这个凡人还真是把什么都不当回事。 “圣君把这东西给你,大概就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活着他就活着,你死了他也不独活。” 【我X,这话为什么要我来说!难道不奇怪吗?】 穆清听了这话,忽然间有点不知所措,如此的熒辉到底是为了什么? 送石头的那天,她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个,阎王你说你把神仙丸给了谁?” 阎王有点不好意思,但对现在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给了慧谷真人。” 穆清没有责怪他,阎王想她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吧。 “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去找慧谷真人,熒辉要用的东西总不能便宜她!”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事,不过就是晕了一回,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说话间穆清就掀开被子要站起来,谁知道起猛了一下子又跌回了床上。 阎王哪里肯让穆清失重跌倒,一下子就拦腰抱住了她。 穆清闭着眼睛缓了缓才对上阎王的眼睛,“起猛了起猛了”,见阎王还不松手,“那个放开我吧。我能站稳。” 阎王慌张地看了眼地面然后松开了穆清,可穆清又不是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小姑娘,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她还是看得出的。 他喜欢自己,或者说,不是她,是那个被所有人记得的女人。 没有一点犹豫地拔掉针头,披上了外套,“走吧。” “你真的,可以?” 阎王还是有点担心,这人可不比神仙,只要有一点不好,可能都会在阴界丢了魂。 “没事。” 穆清眼睛里的坚定好像万山难阻,千水难拦,为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做什么都义无反顾。 “好吧。” ==== 圣君在三生阁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回到了凡界。 仍旧是剧院那个地方,圣君站定之后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桃夭。 “妖神?” 圣君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妖神见到圣君,整个人都笑了,见他一面就算是等了一下午又能怎么样? “圣君!” “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干什么来着? 妖神见到圣君瞬间失忆,“我来……” 圣君无奈摇头,“妖界那么多的事情不够你管的?” “我想起来了!”妖神抓着圣君的手,“我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 “嗯,说。”圣君不留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在凌山散人那里见到了水神装神仙丸的盒子。” 圣君瞬间皱起了眉,神仙丸怎么会在阴界? 这…… “你来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我……” 妖神眼神躲闪,她是个多冷清的人,三界谁人不知,可对上圣君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上前,想要说话,想看到圣君为了她笑。 “我告诉你,别因为瑶光不在,你就到处诋毁她,她怎么样不需要你到处宣扬!懂?” 圣君的话透着一股难言的威胁,可圣君肯对她多说几个字,那就是恩赐。 “懂,我知道。” 不管妖神,圣君转眼间就消失了。 妖神看着圣君消失的方向浅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