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审如期开庭，凌竹雨还算守信用，艾正明的刑期改判为五年，但依旧罢免了职务，开除党籍。凌家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便将来艾正明出狱，也别想再东山再起。

但这样的结果，对于怡南来说，已经知足了。

在艾正明被移交到城北监狱之前，怡南见了他最后一面。拘留所中，父女二人相对而坐，艾正明虽然消瘦，但气度不变，也曾是做大事的人，当真是宠辱不惊了。

“爸，你最近还好吧？”怡南温笑着询问。

“嗯。”艾正明点了点头，语气有几分迟疑，他在官场中半辈子，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二审突然减刑，这事情背后一定有隐情。“二审能改判，你一定是向凌家人妥协了吧。孩子，委屈你了。”

怡南淡淡的笑，眸中泪光盈盈而动，“我和墨卿离婚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事情弄成这样，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分开了对彼此都好。”

艾正明沉重的叹息，事到如今，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终究是他对不住怡南。

“爸，五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您在里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我在商行给你留了十万块钱，数目不多，但只要节省一点，养老应该没问题。”怡南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

“说这些做什么，我出去也是五年后的事，那些钱你先用，别委屈了自己。”艾正明的目光探寻的落在怡南身上，他总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婉若和她妈妈最近怎么样？”艾正明又问，语气中有几分无奈。蔺晚霞这个女人，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至于艾婉若，他真是白养了那个女儿。

“她们，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忙。”怡南胡乱的搪塞了句。

“嗯。”艾正明点头，已心领神会。

“艾小姐，探监时间到了。”公安干警出声提醒，并将艾正明带走。

怡南跟着起身，却突然失控的向他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父亲，泪潸然而落。“爸！”她唤了句，已经泣不成声。

艾正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若是在监狱中，隔着铁窗，也没有机会再抱她了。“丫头，别哭。你出生之后，爸爸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眯着眼睛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真的很美。怡南，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灿烂的笑着。”

“嗯。”怡南艰难的点头，“爸，如果人还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好。”艾正明笑着，放开了她。只以为她是一时伤感，并未推敲她话中的意味。

“艾小姐，请你离开，别让我们太难做。”公安干警再次催促。

怡南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老友书屋lay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