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昱看上去应该不到三十岁,面色白净,体格微胖,毫无表情之下也自带三分微笑,江湖人送了一绰号,叫笑面玉君。
传闻说,只要他笑得越好看,那么便越危险,只见他着一身做工精细的上等丝绸袍子,上面的所绣之图案,一看就是江南一等一的绣娘所制。
进屋,他摇着一把象牙折扇,整个人气场十足,四周围观之人,纷纷避让,大踏步走进了醉仙楼。
就连在门口看热闹的唐墨也被他吸引住了,心想此人不知是崇西城的何方神圣?
戚云熹迎了上去,“黄大少爷,久仰了。”
黄昱抱拳行礼,“戚公子客气,醉仙楼开业,我黄某礼应过来庆贺,今日,还带来了一份薄礼,望戚公子笑纳。”
这样说着,身后便有一名随从小厮递上了一副字画,“黄某附庸风雅,让戚公子见笑了。”
下人把字画呈现开来,却是一副拙劣的山水画,隐隐看去,好似就是崇西城的样子,山上隐隐能看到大安寺的影子。
这黄家虽三代均为盐商,但是这黄昱却从小立志想要走科举之路,奈何几次落榜,在功名仕途上毫无建树,后来无奈之下,这才从京都回了崇西城,子承父业,做起了盐商生意。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手笔也不可能会如此拙劣,显然是故意而为之,更为过分的地方还在这幅画的左上角,有一只大雁身中两箭,挣扎着坠落,奇怪的是,这只大雁的颜色,他竟然涂成了蓝色。
而恰巧的是,今天的戚云熹,便是穿的正是一件冰蓝色衣裳。
显然,他是想以此话警告戚云熹,任你飞得再高,也难逃厄运,终有一天会让你像这大雁一般坠落。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寓意,彼此相视笑笑,什么也没说,纷纷等着看好戏。
戚云熹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黄兄好手笔,戚某佩服。”
说着,他故意皱了皱眉头,指着画下边的一处空白之处,“只是这地方,似乎留白得太多了一些,黄兄是想考验戚某,想让我和你同作一副画么?”
说完,他也不等黄昱的反应,大喊了一声,“毛掌柜,取笔墨来。”
秦正眼疾手快,立马让人准备好了笔墨,只见戚云熹行云流水一般,在画的下角画上了一个老翁,在河边架起一只锅,锅里,翻滚着一只垂死的红色螃蟹,下边,柴火正旺。
偏偏今天,黄昱穿的,正是一件绛红色的衣衫。
“鹿死谁手,现在还说不定呢。”
戚云熹笑着收了笔,“黄兄莫怪,愚弟一时技痒,献丑了。”
说完,他便吩咐秦正,“把这幅画装裱起来,就挂在醉仙楼的大厅之中,黄兄所送之物,切不可怠慢了。”
黄昱气得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戚公子妙笔生花,为兄佩服。”
花千魅的琴音再次响起,空灵悦耳,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绝妙的琴音之中,黄昱敛住心头怒气,落座,看向了帷幔之后若隐若现的千魅姑娘。
说到底,今日他会前来赴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
当日在寻芳阁,黄昱一掷千金,也未能博得花千魅的一次泛舟同游,不知这戚云熹到底使出的是什么手段,能让从未离开寻芳阁的花千魅,会亲自来到醉仙楼弹奏助兴?
而且,他手里竟然能有要挟到父亲的东西,会心甘情愿售出这座宅子,黄昱忍不住,必须得来亲自较量一番。
可第一回合下来,他输了,而且是输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还倒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副题着自己名字的拙劣画作挂在了醉仙楼的墙上,而画上,便是他和戚云熹的宣战誓言。
“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我都应战下来了。”
今日被戚云熹请来的,有官场中人,也有个帮派的江湖中人,但是最多的,还是整个崇西城的商家,其中大大小小的盐商便有七八个。唯一1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