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话，在今天白天我已经听过两次。内容不同，但话的意思是一样，都在劝我见好就收，别这么轴，或者说别跟自己过不去，拿钱闭眼闭嘴，就当看不见听不到，做个开心有钱的聋子哑巴。可真的开心吗？如果我拿了钱后悔怎么办？可我已经拿钱了，就算后悔也不能去举报，因为我拿钱，也算是跟你们同流合污。”

曹石络抽一口烟，忽明忽暗的烟头，映照他闪烁的眼睛，也在黑暗中将对面的赵河照亮。

“如果这些大厦没有坍塌，继续耸立在城市中，我拿着这些钱可能会过得很开心。可如果倒下来了呢？如果有人因为大厦的坍塌死人了呢？我还会开心吗？站在别人的性命上，谋取自己的私利，我还能笑出来吗？这里，这里会疼，良心会疼，会让我夜不能寐。所以我不会选择拿钱，更不会装作视而不见。我的十年不算什么，不就是十年的委屈，我可以忍，也可以当这十年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我无法做到对你们的视而不见，不能看着无数的家庭，因为你们毁坏，更不能明知道会威胁到别人性命，明明可以说出来救下很多人，偏偏装作不知道，看着他们惨死。”

曹石络点着自己的心脏，明确告诉赵河，他绝对不会拿钱闭嘴，这件事他要说出来，告诉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只有这样，那些几乎快要坍塌的大厦，才会被人重视。

赵河深深吸了两口香烟，因为抽的太快，烟头瞬间就短了大半。

“曹哥实话跟你说吧，当年那件事只是个意外。我们现在所建的大厦都经过精确的计算，每座大厦至少能坚持二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大厦就算不坍塌，也会被重新翻建。根本就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们在做这些事之前，就已经完全算好了时间跟所需的坚固度，这样的……”

“万一呢？你们在偷取建筑材料，更换其他过期废弃的水泥，你还告诉我能坚持二十多年？就那些东西，恐怕连十年都坚持不了。凝固度不足，坚硬度缺少，你身为建筑公司的副总，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常识，还需要我教你吗？还需要我给灌输吗？你大学学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你们这些人就是蛀虫，偷取大厦的根基，吞噬大厦最根本的承重，汲取大厦里所有人的生命。一座看起来完好无损，其实却被你们弄得千疮百孔，这样的大厦，你竟然告诉我很稳固？你竟然跟我说，坚固度很好？你说的是人话吗？”

曹石络差点就忍不住抽赵河一巴掌，向前一步后，又压下心里翻腾的怒火。抽他并不能把那些大厦稳固，与其在他脸上浪费自己的力气，不如省点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噗通”

赵河突然跪下，跪在曹石络面前，痛哭流涕。曹石络还在震惊中，赵河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很响亮的一巴掌，就连曹石络都觉得自己打不出来。

一巴掌后，赵河并没有停止，反而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抽自己。啪啪的巴掌声很震撼，尤其在这种极为安静的黑暗中，声音显得很响亮。

曹石络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并没有阻止。十年来他被对方讽刺讥笑，早想抽赵河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那时候也不敢，现在看着赵河抽自己，他心里莫名有些舒爽。千度qian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