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决战之日,先是拜师组比赛,果然如白子画所言,戒律阁长老弟子榕悟顺利取胜,长留弟子士气为之一振。 接下来便是瑾华与陌寒之间的未拜师组决赛,此场决赛在金系场地举行,二人倒是都没有占到便宜。 钟鸣一响,比赛开始,但见场中剑气纵横,法诀乱飞。 花千骨禁不住慨叹了起来,如今六界清明,仙剑大会改为十年一次,弟子们的修为果然比她拜师时大有进益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垂头向下观瞧,却见幽若已紧张得几乎站了起来,忍不住传音道:“幽若,注意你的掌门威仪。” 幽若回头望了她一眼,打了个哈哈,正了正坐姿,道:“师父放心,如今有尊上坐镇,谁还会在意我这个做摆设的长留掌门,只怕关注上仙夫人师父您的人还多一点儿呢。” 花千骨面上一红,忙正了颜色,想想又有些心虚,偷偷向下一望,却见一道如电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原来正是天山派弟子淡岚。 她微微一愣,心中莫名,忙收摄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地肃立在白子画法座之侧,不再传音言语了。 这一分神,场上的比赛已走了几百个回合。瑾华打得发了性,似是越战越勇;陌寒却渐有颓意,法术看起来虽一丝不乱,但剑招却有些散乱了。 花千骨叹了口气,师父所料果然不错啊,照这个架势,恐怕幽若要失望了。 但见场中的二人腾挪闪避,几乎都力有不逮了。瑾华手挽剑花,携了猎猎劲风,径直向陌寒面门而去。陌寒迈步险险避过,反手一个法诀,凝气成冰,化为冰锥向瑾华疾飞而去。瑾华左手捏诀,结了气盾以抵挡仙力化成的冰锥,右手将剑向上一掷,虚空画了道符咒,长剑上凝结了他毕生仙力,向陌寒破空而去! 陌寒使了那水系的寒冰咒,仙力已有不稳,正自喘息,却见瑾华的长剑已劈至眼前,慌忙间举剑挡隔,但已是不及,只将瑾华的剑势缓了一缓,长剑仍然向不错分毫的刺了过去。 此时全场的注意力尽系于此,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花千骨更是花容变色,一双柔荑紧紧地抓住了白子画的广袖,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白子画倒是一脸的淡然,只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眼见长剑距离陌寒只余寸许,陌寒已闭目待死,孰料长剑龙吟一声,竟堪堪停在了距他眉心一寸之地! 原来却是瑾华不欲伤人,复又使出了静定术,止住了剑势,但不料剑势过疾,瑾华受不住反噬,所结的气盾瞬间破碎,陌寒的冰锥便再也抵挡不住,瑾华略避了避,躲过了大半,但仍有两根冰锥齐齐钉在瑾华左肩,他既受反噬又遇冰锥,再也承受不住,跌下云头。 眼见便要夺魁,却如此收场,全场之人尽皆感叹。 场边的仲裁长老心虽不忍,却也只得依照规则道:“瑾华落地,陌寒胜!” 话音未落,陌寒便拱手道:“瑾华是为保吾之性命才落地惜败的,陌寒不愿居此不实之名!” 仲裁长老不好自作主张,只得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法坛,期望三尊开口。 幽若欲收陌寒为徒,但又不愿他如此胜之不武,正在踌躇间,却听摩严朗声道:“天意如此,规矩不可罔费,便罢了。” 说着,飘身下了法坛,来到瑾华跟前,捏诀止了他伤处的鲜血,道:“很好,术法精深、心思纯正,你想拜九阁中的哪位长老为师,本尊为你引荐。” 众人皆知,长留三尊此次均不收徒:尊上白子画,一生只收一个徒弟,便是他现今的娘子花千骨;世尊摩严,早年已收了几个徒弟,徒弟亦皆开府收徒,他执掌长留事物,早已不再收徒了;释尊笙萧默,只收了火夕和舞青萝两个徒弟,但以他随行性懒散的个性,恐怕日后也不会再收徒了。 幽若虽有掌门之名,但也仅修得堪心,非为良师;故此能得拜九阁长老为师便成了未拜师弟子的心中所愿。 瑾华向摩严微一抱拳,道:“弟子已有了心仪的拜师人选,请世尊允我。” 摩严见他并不说出仙长之名,略有犹豫,道:“你要拜的师父是……” 瑾华微微一笑,御风而起,向法坛正中而去,眼见他落在法坛正中,径直向白子画而去。 全场众人尽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万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拜一生只收一徒的白子画为师,这可是弟子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花千骨见此情形更是情思如沸——竟然有人要拜师父为师,竟然有人要拜夫君为师,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愁肠百结之时,瑾华已然来至白子画面前,身子略略一侧,“扑通”一声跪倒在花千骨身前,开口道:“弟子瑾华,愿拜您为师,请您收我为徒!” 花千骨正在神游天外,万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拜,登时脸腾红云,不知如何答言,求救般的望着身侧的白子画,略微弯身,扶了瑾华起身。 花千骨刚一抚上瑾华的手腕,便觉全身一冷,眉间白子画倾全力所下的通灵护体咒之金印一闪,旋即隐没,整个人便软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一缕青烟自瑾华身上飘出,迅疾如风地向花千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