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畏:“当然。否则以他的脾性,怎么可能会当众冲突我的命令?这老匹夫以为我的脸丢大了,所以正是他的好机会来了。”话落,韩畏又突地阴森一笑:“但这老匹夫算错了一点。如果邢厚土成功真的劫走了徐国器,那么燕景宗就是夜莺。跑了个已经暴露了的、已经毫无危害性的徐国器,逮住了只潜伏的真夜莺。那么,孰轻,孰重?”
高江生兴奋得连没有挨巴掌的另半边脸颊都红透了:“明白!”
警察总监部的操场上,苦米地大造依然追进了殷石愚的座车,语调诚恳地说道:“不管行政关系上是不是,事实是我就是总监部内的一员了,我无法坐视。当然,以我的身手,在发生事情时,一定会给殷总监添麻烦的,在此先行告罪。”
殷石愚看了苦米地大造一眼:“哪怕是文职人员,也是勇敢的日本人啊,好吧。不过真有事情时,请苦米地顾问一定站在我身后。”
苦米地大造感恩万分地重重低下了头:“殷总监方才奋不顾身的相救之恩,在下永生铭记!”
韩畏和殷石愚的判断不谓不准确,燕景宗的车队需要立即增援、或说是更期待着抓个现场。可是车才拐到阜昌街的路上没有多少距离,前面已经出现了一小队约六十多人的日本陆军的巡逻队步兵,连机枪都已经架起来了,掩蔽在墙角的军官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吼叫:“停车。熄火。投降。否则,射击你们!”
现在只有同为日本人的苦米地大造能制止日军的盲动,立即在车内高声喊叫:“请不要开枪!我是外务省驻武汉领事馆苦米地参展由我出来说明情况!”苦米地大造高举着双手,动作缓慢地从车里从来。
但是苦米地大造才刚刚钻出车外,前面的日军还没有什么反应时,背后反方向的街道上又哗啦啦跑来一队为数不详的日军。
高举着双手,在无数车灯和手电筒集中照耀的下、全身上下纤毫必现的苦米地大造再也忍不住连续挫折带来的沮丧,哀叹一声:“呲咿特……”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怒吼:“哪咿哪!”
背后街道上才冲过来的日军是一队宪兵,带队的人的汉语很是娴熟,高声喝道:“停车。熄火。投降。表明身份!”
苦米地大造听出了是谁的声音,虽是愤怒,但也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更是不想节外生枝耽误时间,回身喊道:“近藤少尉,我是苦米地大造,请别开枪!”
尚稚、服部八重藏,以及情报处所属车队的全部特务,几乎是和高江生在同一时间里听见了警察总监部传来的枪声,随着王彦华在条件本能作用下重重一脚踩下了刹车,整列车队都停止了预定路线的前进。
主驾驶座上的王彦华斜挑着视线从后视镜里看着尚稚,但是并没有开声询问,展现出了一个忠心下属的优秀素质,上司不主动询问下属就少废话,免得打扰上司的思考,上司有了主意自然会下达命令。
服部八重藏这次牢记了饭岛龙马的嘱托:放给燕景宗一定空间,让他发挥去吧,也许能让我们面前的僵局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切入点呢。如果你选择和尚稚同行,那么就让尚稚作出任何决定吧,除了交火,服部君就当一个完全的旁观者好了。所以服部八重藏也没有开口说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尚稚。
尚稚状似在思考背后方向传来的枪声,其实枪声一响,便已经把燕景宗的计谋料对了八成,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更深一层、甚至是两层,除了自己本身的安全,还得兼顾怎么帮助燕景宗成功营救徐国器。
因为饭岛龙马毕竟是在王彦华的那颗集束手榴弹的逼迫下仓促作出的决定,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真正信任,那才是对燕景宗真正的信任。而饭岛龙马之后没有对燕景宗采取任何行动,那不能代表着绝对信任,只不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决定之后,不能在燕景宗没有重要过失的情况下对其做出出尔反尔的决定,所以有极大可能对燕景宗还报以怀疑的态度。
当天在饭岛龙马的办公室里,尚稚同样是使用逼迫的方式,趁着饭岛龙马两难缠身无暇他顾,尚稚希望尽快解决后顾之忧,所以趁机提议尽快处决徐国器,而饭岛龙马果然借话就话的把这个处决任务交给了燕景宗,就是对燕景宗尚不信任的铁证。59659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