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大庸天门山寺主持了痕大师的精心指教下,他的太极玄武功造诣非凡,下山不久,爷爷稍露身手就一举夺得了武举人。夺得武举后,在他面前展开了一条升官发财的路,这是一条平坦的路。但爷爷就是铁良所讲的“百分之一”,汉族中少有的正直的人,他不愿和这个社会妥协,连昔日好友常德知府用重金聘他到常德做守备,他也谢绝不干。深秋的一天,他路经湖南衡阳,听了百姓的血泪控诉当地杨知府种种暴虐和丑行,怒火顿生。只见他只身闯进知府衙内,飞刀砍去,狗官应声倒地见了阎王。他蘸着血迹,在衙内墙壁上写下了“恶贯满盈,斩之有理”八个大字,署名“安天心”。
安天心痛杀衡阳知府杨遂廉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全省。湖南督军布下天罗地网,四处缉捕他。他到天门山寺藏匿一段时间后,见风声稍缓,便暂回湖北监利家乡隐居。爷爷回到家乡,名声大振,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监利甚至湖北都知道有个“安天心”,时间长了,爷爷的真名反倒不为人知晓了。一天,安天心和夫人杨氏在后院操练武功,徒弟前来报告有个玩猴把戏的人定要见师父。来人自称是四川峨媚王求则,开口就向安天心提出比试比试。安天心捻须笑道:“安某不过在衡阳宰了一只色狼,何劳王师傅叩问!夫人、快给王师傅看茶。”夫人杨氏出自武林名家,功力非凡。她一手托一扇三百来斤的腰磨,上面放着两杯清茶,如托木盘一般来到王求则面前。王求则接茶时,暗自用食指压了压,见磨盘纹丝不动,不禁吃了一惊:好硬的功底啊!安天心见状,又让徒弟给王求则敬烟。徒弟拿出一根旱烟挡,挡头象个大莲蓬,荆竹杆包着九火铜,有九斤四两重。王求则一看感到愕然,连忙推辞说:“他们四川人,不会吃旱烟。”
安天心想让来人知难而退,然而王求则却是铁了心,指着猴子说:“这只武猴已是百岁高龄,在下随身携来,就为向武举大人讨教几招。”说罢鞭子一扬,武猴上了梅花桩。张牙舞爪扑跳起来。安天心见王求则拿毛猴与自己比武,气不打一处来,转念又忍了下去,心想不如先治毛猴,再来教训王求则。眨眼功夫,安天心纵身跃上梅花桩,跟毛猴斗起来。猴子果然精通拳道,上蹿下跳,滚翻自如,一会伸出两只利爪对准安天心的咽喉抓来,安天心眼疾手快,以铁爪神功抓起武猴摔死在梅花桩上。王求则见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百年武猴被摔死,不由怒火中烧,赤膊上阵要与安天心决一雌雄。安天心警告说:“王求则、强求则祸,不求则福!”王求则哪里听得进去,挥舞着两拳向安天心使劲打来。安天心用太极玄武功将王求则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会就命断气绝。咸丰元年,太平天国在广西金田起义。消息传至京城,朝廷上下惶惶不安,忙下诏各省招募武林高手以保江山。一天,安天心正在家中与好友王植林谈论“拜上帝会”金田起义的事,忽然门外来了一位壮士。安天心在大门迎接壮士:“来者何人?到寒舍有何指教?”来人答道:“鄙人乃浙江清兵教官,姓夏名德海,今奉总督之命,特来贵地招募武林高手。先生可是武举安天心?”“老夫正是!”“看招!”说话间,夏德海趁安天心不备,用混元气功操掌猛击他下腹,安天心人摇晃了一下,随即用太极玄武功还击,二人斗了起来。
几个回合后,夏德海招架不住,败相已露,忙停下来抱拳施礼说:“武举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在下恭请大人到杭州任清兵教官,不知是否愿往?”安天心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年轻时常德知府相邀,朱中安没有从命,现在年近花甲,哪敢离家远走,老夫难以从命。”夏德海拱手说道:“老前辈武功高强,多谢手下留情。既然武举大人不愿就任,小辈不便强求。告辞了。”说着悻悻离去。没多久太平军攻到长沙。安天心和王植林身背干粮,手执钢刀,赶赴长沙,一起投靠了太平军军。安天心关公脸,八字眉、金须赤髯,因武艺高强,勇猛善战,人称虎将军。在湖南靖港与曾国藩的湘勇决战中,安天心勇敢无畏,胜似三国老黄忠,自此太平军中虎将军的威名远扬。随着太平天国运动的发展,两湖的“捻子”也聚众揭竿响应,成立了“红头会”。“捻子”其实就是一些运送私盐的马队,它的历史更长,分布也更广,在西北又叫“红胡子”。“捻子”运盐不单是为了暴利,更是为了生存,在山区,总有很多人吃不上盐。在国内,有一样东西,历届朝廷对它严格控制程度,现在的人只能用“无以复加”来形容,那就是盐。
家家户户开门必需的柴米油盐中的盐,有着最为严格的生产买卖制度,它完全掌握在官府的手里,几千年来,大言不惭地号称“官”盐。老百姓既不能私自生产盐,也不能私自买卖盐。否则,就“以私盐论处”。仅从清朝的几条刑律中,就可见“以私盐论处”的厉害。据清盐法志规定:凡盐场灶丁人等,私挟、私卖盐的绞死凡偷卖官盐的,一两以上至一斤,买卖人各打六十大棍十斤以上,不计多少,买卖人各打脊背二十大棍,然后处死;凡买卖私盐的,打一百大棍,判徒刑三年有军器的,罪加一等,充军二千里拒捕者斩凡兵民聚众十人以上,带有军器,兴贩私盐的,不问曾否拒捕,伤人,皆斩,立决。好家伙,怪吓人的。严格限制私盐,主要是控制盐的价格和保证国家盐税的收入。
当时名目繁多的盐税一直是历届朝廷最重要的财政收入之一。所以自明、清起,把这么多盐税统称为“盐课”。有人统计过,“盐课”还分“正盐课”和“杂盐课”,无论“正”还是“杂”都要细列出若干款项,目的无非是要钱要出个名堂罢了。不过,对边远地区盐的严格控制,朝廷还有欲说还休的理由。据说,缺盐的人,死不了,但也浑身乏力。这样一来,边远蛮夷地区人就少了一些闹事斗殴的气力,朝廷就多了一些安稳。这种视民为盗寇的“盐务”,当然遭到民众的反抗。这么看来,“捻子”和其它往山区贩卖私盐的组织,不单是为了钱,更是为了生存。所以,尽管有如此严竣的清盐法志,民间中贩卖私盐的情况,一天也没有停过。相反的,这些贩卖私盐的组织,天生就成为反抗朝廷的政治力量。“盐务”,不啻是一幅闪动刀光剑影的历史画卷,波澜壮阔而又令人深思。这时,湖北荆州一带“捻子”的头领就是朱中安的外公庹向天和秦光明、柳朝龙等人。
朱中安的外公庹向天原本是湘鄂一带贩运私盐的首领,一直受到官府的打压,如今的形势下,现在他们乘机在湖北乡村发展会员,建立起了一支声势浩大的捻军。在这个历史时刻,他们这批人从原本就不单纯的经济反抗领域,走上了政治反抗的舞台。两湖的捻军历来和民间活跃多年的白莲教有关,但这时他们作出了很正确的决定:接受太平军的领导,一起夺取满人的天下。不幸的是,此时太平军经历了极大的内讧,他们的力量大大削弱了。太平天国领袖人物个人人格和品质严重的缺陷,限制了这场农民起义更好地发展。韦、杨自残,已使洪天王的威望急剧下降翼王石达开的出走,致命地削弱了天国的力量。其后,太平军尚能继续抵抗八年,一则因为洪秀全得了两个后起的良将,忠王李秀成和英王陈玉成,二则因为陈玉成联络了大股捻军作他的声援。这样一来,局势的发展就重新汹涌澎湃起来了。湖北捻军进入监利,并迅速攻占朝廷官员兼大地主胡大任在监利三洲的胡家庄园。
胡大任惊魂不定,连夜投奔长沙向曾国藩求救。在长沙,胡大任亲眼目睹了曾国藩操练湘勇对抗太平军的办法,急忙回监利朱河,在监南一带招兵买马,欲想从“红头会”手中夺回三洲,拿回自己的家园,也为清廷守住荆州的南大门。胡大任以重金相许,七拼八凑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团练军,藉以和“红头会”的太平军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