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卿没有见过杀意如此之重的苏若轻,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三表哥从来最不喜欢的便是杀戮,可是如今她却目睹着苏若轻提着熊揦子的头颅,作势将那帮马匪全部戳了心肝,潘月卿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苏若轻只觉得骇人。
齐司安粗粗喘了好几声,他一手摁住腰间,脚步一软单膝跪下,但是又即刻咬着牙站起来,他脸色苍白得厉害,脚步也是踉踉跄跄,低沉着声似乎是在酝酿怒意和无奈一般,将眼前人的名字一字一句倾吐:“苏、若、轻。”
“苏、若、轻!”齐司安要去拉苏若轻,似乎要将一步步走向尸山血海的少年拉回人间。只是他的手还未来得及触及苏若轻的衣料,就被反应过度的苏若轻反手一剑割破了肌肤,齐司安捂住被划伤的手臂,全然不顾苏若轻是否可能一剑捅入他的心肺。
“你他娘的给老子清醒点!”齐司安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吼出声。
拉着苏若轻的手皮肉翻卷,齐司安抬起手一巴掌掴过苏若轻的脸:“别杀了!”
苏若轻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眼中含着泪,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他扯出一个笑容却是冷笑开口:“我真没用。”
“二十个弟兄,都是精锐,在不知前路深浅情况却跟着我进来,送了命。”
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苏若轻脚步一软跪在地上。潘月卿看着心里难受,当下要上前去扶起苏若轻,却不料被杨霖拦住了去路:“他一直都太顺风顺水了,你让他收拾下心情。”
潘月卿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苏若轻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苏若轻,在她的记忆里这个表兄一直都是云淡风轻不受任何外界影响。前世时候定远侯府的起起落落,最后还是苏若轻恢复了父辈的爵位。
她一直都应该知道,每一个能人背后都兴许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有那般的能力。
就像她曾经九死一生、烈火毁容。
马蹄声碎,动地而来。潘月卿回首看去,目光冷冽,在这等时候若是再有贼人而来,他们不一定能再一次化险为夷。只是这一次不是什么贼人也不是什么追兵。而是拾光带着援兵从正门破入,一路直捣找到了这里。
在他们身后绑着一串的戎狄士兵,曾见月在看见那些穿着褐色皮毛,戴着毡毛帽儿佩着弯刀的戎狄士兵却是狠狠往潘月卿身后一缩,其中的害怕不言而喻。潘月卿注意到了曾见月的恐慌,当下将人拦在自己身后。
“主子爷!您怎么又受伤了!”拾光一声惊叹,看着拉住苏若轻满手是血的齐司安,当下心跳加速,飞奔上前拉过齐司安的手查看,齐司安有些挂不住脸,讪笑两声开口道:“无妨。”
“您是无妨,”拾光却不是很愿意给面子,当下翻了一个白眼:“天塌下来,您也是一个风淡云轻的无妨。”说罢掏出自己身上的细绢仔仔细细给齐司安包扎一番,脸色却依旧没有半分喜色。
齐司安有些无奈。笔趣阁khenn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