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4章 意外消息(2 / 2)阔别英雄首页

黄宜叫道:“黄巢?”心想:“这画里的中年人竟和我同姓。看来这副画是我和有缘了。”道:“原来这画中还有这等故事。”

卖画老者道:“画中的故事可远不止这些,公子若是觉得感兴趣。咱们不妨找个找个僻静之地,容我一一为公子解释。”

黄宜看着画上那人,心想:“此人姓黄,和我同姓,不知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哎!不就是大家同是姓黄吗?除此之外,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不过听听此人的故事,倒也没什么。”

黄宜正要答应,却听狂战说道:“小宜,趁此时路人稀少,我们快过去。不然又得等好一会儿。”狂战牵着马绕过路旁。

黄宜道:“是。”转头对卖画老者道:“老先生,我要先去办了正事,再来听先生说画中人的故事了。只不知从此一别之后,到哪里才能遇得上先生。”

卖画老者眯起了双眼。道:“你我同是漂泊江湖之人,萍水相逢,不必欢喜,各奔天涯,也无须惦记。但你能买走我的一副画,便算有缘。”

黄宜道:“是,不知老先生贵姓大名可否见告。”

那老者将眼皮睁了睁。又道:“老夫名叫施常珍,施是施舍的施,常是无常的常,珍是珍惜的珍。我常奔走四方兜售画作,大江南北,漂泊不定。但这次却要在宿迁城内逗留几天,我现下住在城北望辰书斋,到那里就能找到我。”

黄宜觉得此人是个有学问的。心想:“听他讲讲这黄巢的故事,也不算错,将来遇到刘姑娘、李姑娘和石姑娘的时候,也可在她们面前装得博学多闻。”想着这事,心中倍觉惬意。便说道:“城北望辰书斋。好,如果我办完事后,施先生还不曾离去的话,我便去望辰书斋拜访先生。”

黄宜牵着马,绕上大道,跟上狂战。走出不远,两人来到一座大饭馆之前。那饭馆搭建于河面之上,连通河的两岸。上下三层,雕梁画栋,颇具气派。

狂战道:“这饭馆建在河面之上,倒也有些新意。我们一面观赏两岸风物,一边吃饭饮酒,岂不是一件美事?”

黄宜道:“甚好。就依师叔的。”

两人来到大楼之前,自有下人来接过马缰,牵去马槽里喂食。两人进了大门,穿过大堂,来到一间临水修建的阁子之中。原来那大饭馆外接大街,通到里面之后,却背靠青山,与外界隔绝开来。水面上修建着数十间小阁子,阁子之间搭以木桥相连,阁子下方是清河,四周垂杨轻舞,又有花树怪石置于其间,显得格外的清雅。就是先来阁子里吃喝的人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置身于此,仿佛是走进了哪家的花园,整个人都仿佛受到洗礼一般,顿把世外的凡俗忘了个干净。

黄宜道:“师叔,这地方真不赖呀。”

要搁平时,狂战定会哈哈大笑,但到了这里之后,见每个人说话时都只轻动嘴唇,就是在笑的,也只是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高兴欢欣的神色,笑声却是没有的,仿佛生怕自己笑得太大声,搅扰到隔壁阁子里的客人,反为失礼。

狂战一看气氛如此静谧,不自觉地收敛起平时行走江湖的那股豪迈气概。也低声道:“有山有水,确是难得。老夫走遍大江南北,还从没见过修建在水面上的饭馆,而这般在山前水上吃饭的经历,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嗯,不错,不错。”

黄宜心道:“我以前住在五台山上,每次吃饭,也都是在山前。狂师叔连说不错,想必这里真是不错的了。”

两人在一间雅阁里坐定,不一会儿,跑堂送来酒菜和两副碗筷。狂战拍开酒坛,酒香顿时飘了出来。狂战道:“这坛女儿红,恐怕已窖藏了十五年。酒气中带有一股酸梅的味道,可能是埋在梅树之下。美中不足的,是那梅树枯死了,这坛酒吸收到的梅味中间断过,以致酒中带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小宜,你喝一口试试,看我说得中不中。”

黄宜听他侃得如亲眼见到一般,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不信。倒出一碗酒,伸舌头浅浅一舐,细细一品之下,果觉梅香之含有一股淡淡的酸味,酒香由此而减弱。

黄宜举大拇指一竖。道:“狂师叔,和你说的一样,你……喝过这种酒吗?还是你亲眼见到别人窖藏的?”他见狂战所说全中,对他这份品酒的功夫不由得十分的佩服。

狂战甚是得意,微微一笑。道:“李金白说我年轻时十分好战,这话不假,但他没有说全。我年轻的时候,一是好战,二是好酒,好酒尤在好战之上。就品酒而言,我还算颇有心得。”

黄宜道:“我也喝酒,但都是牛饮,品酒的功夫却差得很。”

狂战道:“品酒品菜需要细心,也很费功夫。要能品出一盘菜、一杯酒的优劣,也当真不易。我是吃过一千五百种菜,喝过一百八十多种酒后,才有这心得的。”

黄宜只听得瞠目结舌。

狂战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嚼了嚼,却并不吞下,然后闭上眼睛。道:“这盘清蒸鲈鱼,先用葱花、薄荷除去腥味,用料倒也妥当。但蒸煮时火不够旺,又怕蒸不熟,因此多蒸了小半刻,本来是为了扑救,岂不料多蒸了小半刻后,反而弄巧成拙,非但没将火候不够的功夫补救回来,还把肉质蒸得老了。清蒸鲈鱼要能做到熟而不老,才算成功。”

狂战一面品,一面说,这番话仿佛是在教导这饭馆中做菜的厨子听的。黄宜摇了摇头。心想:“狂师叔还懂得这许多,可惜厨子没在这里洗耳恭听,不然当真是受益匪浅、厨艺大进了。”他夹起一块鱼肉,嚼了起来,但觉满嘴清香,吃起来很下饭也就很好了,又管它什么老不老、嫩不嫩的。

黄宜夹着鱼肉,扒了一碗饭,越吃越来劲,很快又扒了一碗,但觉每一样菜都十分鲜香可口。

狂战见到他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听狂战说道:“世间多少好菜好酒,便是被这般胡吃牛饮糟蹋了的。”

黄宜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但要停筷不吃,又实在饥饿。笑道:“狂师叔,小侄无礼了。在我眼中,能下饭的菜都是好菜。我以前在草原上烤羊肉吃,那地方根本没什么薄荷、葱花,羊肉虽已烤熟了,但仍有一股羊膻味。大家也都照吃不误。马奶酒十分辛辣,并不好下口,大家也喝得兴高采烈,我想吃饭喝酒贵在心情和饿不饿,心情好,肚子又实在饿了时,就算是残羹冷饭,能吃个饱也挺不错了。心情不好时,纵是山珍海味,吃起来也索然无味,比毒药难以下咽。”

狂战脸露诧异之色,脸上愕然了好半晌。才说道:“好!你这番话才是最实在的。不错,最重要的是心情。我因品尝过不少美酒美食,一遇上便会钻牛角尖,专挑酒菜的毛病,反而耽搁吃饭,也搅坏的吃饭的兴致。”

黄宜忙站起身来。道:“师叔,弟子胡说八道,不尊师长,请师叔责罚。”

狂战摆了摆手。说道:“快坐下吃饭,什么责罚不责罚的?师叔和你闲谈,你也这么认真。”

黄宜这才放心,坐下吃起饭菜来。道:“师叔,这几样菜都差了点火候,你老就将就吃些。”

狂战道:“只能将就吃。”他正准备下筷。突然间不禁心中一塞。暗想:“当年在八卦门学艺之时,我因入门最晚,师哥们比我年纪大,都来教我功夫。我却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太多的毛病可供挑剔,也觉得他们没学好师傅传授的武功,因此他们教我学武之时,我总是顶撞,总有一股反感之情积在心间。还常常对师哥们说你自己都没学到家,就想为人师表了?师傅那时常常告诫于我,要我改一改专门挑人毛病的毛病,好好跟师哥们学武。可我始终觉得自己才是最理直气壮的,因此在八卦门显得十分不合群。这么看来,我这专门挑人毛病的脾气,是在三十年前学艺之时就已经根深蒂固的了。哎!师哥们好心教我学武,我却反感顶撞,想想真是不该。”

狂战想起以前的旧事,脸上显出一股懊悔之色。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黄宜扒了四大碗米饭,才觉得饱。

看看天色将黑。狂战道:“小宜,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春熙院看看。”

黄宜道:“是,师叔。”跑堂的走到阁子里算账。狂战正要付钱,一摸身边,却没什么银子。

黄宜自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跑堂的。道:“就这些,够了吗?”

那跑堂的说道:“够了够了,等我找零钱。”

黄宜道:“不用找了。小二哥,我想向你打听个地方。”那跑堂道:“客官要去哪里,只要是在宿迁城内,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黄宜顿了顿。问道:“你可知熙春院是在哪里?”

那跑堂说道:“熙春院在城西,客官出了小店之后,沿河一直往南走,就会见到一座石桥,转上石桥,过了石桥后,一直往西走。约走出五里地时,就能看到熙春院了。”

黄宜道了声谢,与狂战一道,出了店门。骑上马,沿河直行。此时天已尽黑,但该地甚是繁华,街道两边的大红灯笼里透出灯光来,照亮了街道。果然行不多时,见到了一座石桥。黄宜道:“狂师叔,我们走对了。”

狂战点点头。道:“把面具戴上吧。”

黄宜道:“我竟差点忘了。”摸出面具,戴上头上,把脸遮住了,只留出一双眼睛。戴上面具之后,能看清别人的脸,别人却看不到自己的真面目。

黄宜想想这种感觉也真有些奇特。两人过了石桥,沿大道往西直行。行不到四里,遥遥望见了一座大院。

驰马走近一看,只见两只大红灯笼的中间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熙春院三个大字闪闪发光。

狂战说道:“咱们从侧门溜进去。”

黄宜心道:“干么不走正门,要从侧门溜进去?”正迟疑之间,忽听得左首大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三匹快马正急速奔来。黄宜向马上乘者一看,不觉得又惊又喜。三匹马上的乘者竟然分别刘紫绮、李惠兰和石丛蕊。三人的脸上都带着汗渍,想必是奔波已久。

黄宜迎上前去。笑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那三人见到黄宜,又见到狂战,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刘紫绮道:“有件事要赶来和你说明。我们刚到,你们呢?”

黄宜道:“我们也正好赶到这里,真是不巧得很。快来见过狂师叔。”

刘紫绮和李惠兰都吃惊不小。道:“狂师叔?”三人下了马。

黄宜为刘紫绮和李惠兰介绍狂战,刘紫绮和李惠兰躬身行礼。

黄宜又给狂战说明刘李二人的身份,狂战虽听黄宜说过这两人,但仍旧激动不已。对刘李二人各说道:“原来你是刘师哥的后人,你是李师哥的后人。哎!我听人说刘师哥被青衣十八楼的人的抓走了,便来四处打听,想不到会遇到黄宜,又能遇上你们。”

刘李二人也惊讶不已。相认之后,师叔前、侄女后的嘘寒问暖。黄宜见石丛蕊独自站在一旁,怕她觉得冷落,便走过去。道:“石姑娘,你也来见见我狂师叔吧。”

石丛蕊脸上忽地红了一红。道:“我是个陌生人,会不会……会不会……?”她连说了几个会不会,却难以措辞,到底会怎样,自己也说不上来。

黄宜道:“不打紧的,来吧。”这时,狂战已走了过来。问道:“小宜,这位姑娘却又是谁?”

黄宜道:“这位是石丛蕊石姑娘,她来寻找她师傅的。”

石丛蕊敛衽道:“狂伯伯好。”

狂战道:“你好,不必拘谨。”

石丛蕊道:“是。”无论如何,却总是说不上几句话便没话可说。她倒不是放不开,只是忽然想到黄宜、刘紫绮、李惠兰和狂战都是同一个门派的,关系要好,显得十分亲密。自己从小只与师傅相处,除了师傅之外,就是与毒物毒虫打交道,没一个师兄师妹,极少有人关怀。本来在毒龙岛她已习惯,甚至觉得世间的人也都和自己一样,这时才忽然想到自己原来很孤单。

黄宜道:“刘姑娘,你们听到了什么消息?”

刘紫绮道:“陈氏妇人不在这里,你们不必进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