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宫里的那个哑使吧?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打到水呢?给我!”
熟悉的声音,让哑使精神一振。
哑使只顾察看水房里的情况,没留意东瑗也进来了,东瑗还注意到了打不上水的她。
哑使上前拉住了东瑗,急切地凝望着她。她讲不出一句话,无法传达任何信息。
东瑗轻轻推开哑使,说:“把你的水壶给我,我帮你去打水。”她说着,从哑使手中拿过了水壶。
东瑗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水壶,递给了哑使一个。
哑使用力去提水壶,胳膊上的伤骤然一疼痛,她险些跌倒,慌忙把水壶放到地上。
东瑗见这情形,赶紧放下水壶,凑上来察看。她拉开哑使胳膊上的衣服,看到了青一条紫一条的肿胀的伤痕。
东瑗吃惊地看着哑使,问:“是皇后打的?怎么打成这样?好狠毒的心肠!你怎么时运这么不济,偏偏到了皇后手里?”
哑使赶紧又拉住了东瑗,求援、哀求地看着她。
东瑗似乎看透了哑使的心思,她为难地摇摇头,说:“你要是在别的宫,我还能跟皇上说说,把你要过来。可是,你偏偏在皇后宫里,谁惹得起那个蛇蝎女人呢?何况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见哑使不肯放手,东瑗心疼地叹口气说:“我找机会试试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只有自己多加小心了。皇上心情不好,恐怕没工夫理睬这些小事。唉,我帮你把水送过去吧!”
东瑗正要去提水,就听到采莲怒冲冲地走过来,训斥道:“磨磨蹭蹭的,让你打个水,出来半天了,到现在还在跟人闲聊着玩儿!还想挨打不是?!”
哑使无奈,只得又去提水壶。
东瑗抢上前拿起水壶,说:“我帮你!”一面又对采莲说:“采莲,你身份了呀?你是封妃了,还是册嫔了,这么嚣张!也不过跟她一样,奴才一个。为什么不多积点儿阴德,何必狗仗人势,欺负人呢?”
采莲气得嘴直打颤,半晌说:“你又算哪根葱?!以前,你仗着你主子受宠,腰杆子硬。现在,没了主子,你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还在我面前充什么英雄豪杰呢?”
东瑗听到她这种语气提起葴凝,听着刺耳,不客气地说:“谁说我没主子?我家主子出宫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说了,就算我主子不在宫里,还不一样受宠吗?皇上日日想念,夜夜相思,可从无半点闲暇看别家主子一眼呢!”
“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讥诮皇后受皇上冷落,你真是狗胆包天!待我回禀皇后,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你可别疯狗乱咬人啊,采莲!”东瑗说,“我只说了别的宫,你硬往漪兰宫头上扣,分明是你自己认为你们漪兰宫主子不受宠,何必往我头上泼脏水呢?”
采莲张张嘴,没话说,气得骂哑使道:“都是你这贱婢惹的是非!还不快快回去?!晚一步,又得吃一顿藤鞭!”
东瑗提了两个水壶,径自往漪兰宫方向走。到了宫外,将水壶放在门外,对远远跟过来的哑使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自己多留神,别招惹你主子!”
东瑗提了水壶回去了。
在哑使眼里,就如同阳光被沉重的阴霾遮掩一般,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无奈,哑使只得硬着头皮,走进魔窟一般阴冷的漪兰宫。
当夜,青离故意折磨哑使,命她为自己打扇,又吆三喝四地指使她端茶递水,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青离便命哑使起来服侍她。末了,又命她到浣衣局去送旧衣物。
哑使领命出来,走出了惊鸿殿。信风文学网xinfeng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