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儿,我也知道你最近很辛苦,你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查案和收编阎罗殿上。我不敢奢求你将精力和时间分给我,但是能不能将你的目光分给我一些,我想让你的目光能在我身上多停留一下,就一下下。”宇文陌斟酌着用词,说的极为小心,说完之后还怯怯地看了沈怡佳一眼。
不等沈怡佳有任何反应,宇文陌拔腿就走。黑发依旧张扬的飞舞着,宽大的袍袖被风鼓满,可是他身上被划出来的道道伤口又那么清晰,宇文陌就像是一只翅膀被弄得有些残破的蝴蝶。
他不顾一切飞向沈怡佳,当真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即使被弄得遍体鳞伤,也只不过是想沈怡佳将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
沈怡佳的心猛地酸了一下,再生不起宇文陌的气。沈怡佳当真是想叹气啊,可是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叹气呢,便耸拉着脑袋,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一样,慢慢往回挪。
靳羽芒立即来到了沈怡佳的跟前,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走在沈怡佳前面为沈怡佳开道,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用来劈树砍草当真是浪费。
沈怡佳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叹气,每走两步就要小叹一口,每走三步便长叹一声。
靳羽芒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道:“宇文陌这个人实在太复杂,他的武功可能还在我之上。他对小姐隐藏了太多,他的话未必可以全信,小姐不必太过伤神。”
沈怡佳苦笑着应道:“我知道了,小羽毛多谢你提醒。”
当局者清,旁观者明。这个道理沈怡佳懂,只是如何能够将脑海中懂得的道理分毫不差的落实到行动上呢。这实在太难了!沈怡佳知道宇文陌满身谜团,知道宇文陌对自己有所隐瞒,甚至都能猜得出宇文陌所图谋的事情。可是,她终究还是无法对宇文陌完全狠下心来,在沈怡佳决定在二圣面前也为宇文陌隐瞒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断。
两条腿的人始终比不上四条腿的马跑得快啊,靳羽芒的马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沈怡佳靠着两条腿挪,好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去。
善惠公主沈怡佳脚上穿的是锦缎制成的软鞋,走起平路来又轻便又舒服,但是走在乱石树枝遍布原始森林中就有些硌脚了,没走出去多远,沈怡佳就觉得自己的脚要起血泡了。
沈怡佳越走越慢,靳羽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等着她跟上来,然后继续开路前行。终于,沈怡佳一抬头就看到百里锦牵着马两匹马站在前方等着她。
见到沈怡佳从树林深处走出来,沈怡佳的脚想是被磨出了血泡,百里锦只带着浅浅的微笑等在原地,并没有上前去迎接沈怡佳。
沈怡佳自己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委屈来,她就站在原地,看着百里锦,不动不说话。这一幕同刚刚在密林中发生的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委屈的对象从宇文陌换成了沈怡佳。
百里锦终究是拿沈怡佳没什么办法,他宠溺地看了沈怡佳一眼,牵着马一步步走向沈怡佳。
也许是受到了马儿踏动之声的惊扰,一旁的灌木丛中忽然传出来细细弱弱的声响,就如婴孩的啼哭声一般。
“呜哇,呜哇,呜哇……”
树林之中本就十分安静,这细细弱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听得格外清晰,这个声音就同在晓眠客栈中听到棺材里发出的声音一样。60060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