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实在撑不住了。”薛泠见李劭白着脸坐着,一手拉着她一手撑在膝上。
“是,陛下今日是辛苦了。这些臣妾和都看在眼里。”边说着边招呼一旁侍从,“再加个火盆来,陛下穿的委实太多了。”小邓子忙上前将外衣帮着退去,又扶着靠在软塌上。
过了片刻看李劭的脸色稍稍恢复了点血色,薛泠蹲下看着他,“可是陛下,那晚宴您不能不露面啊,哪怕去了稍坐会我们就回来呢。”
李劭闭着眼睛不做反应,薛泠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在心里叹了口气。
“陛下,现在离开宴还有大半个时辰,您休息好了再去,臣妾陪着您。”薛泠只能僵着笑接着哄。
见他还是装睡不说话,又道:“若那些大臣见您未到,这节后可又…”
话还没讲完,李劭便睁开眼,可怜兮兮的说:“那你到时候要陪我。”
薛泠露出慈母般的微笑,“那是自然。”又像照顾孩子般的轻轻给他盖上条薄毯,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掩上门的瞬间,脸边沉了下来,对着一旁宫女道:“把临秋给本宫找来。”
薛泠一人站在偏厅,门外吩咐兰枝巧月二人守着。大朝会时严玢便没有出现,而这个时间了,众臣都提前到了,但是下面的人来报还是未见严玢的身影。
薛泠想自己是怕灵州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紧张的,可是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明明先前说好的年前便会归来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薛泠转过身看了眼临秋,见薛泠一脸严肃,她眼中不免带着几丝慌乱。
薛泠坐下看着她,“本宫知道你是严玢的人,现在本宫不欲追究你以前做过的事。”看着临秋佯装平静的样子,“本宫只想知道,严玢,现在到底在哪。”
临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先前确是严大人吩咐进来的,可是自从进了坤德宫后,奴婢便是娘娘的人了,不敢有半点背主之意啊!”
“那封信是你放的吧。”薛泠有些疲惫,“信纸上沾了不少梨香,因为兰枝一直在内室里待着,想必这信,你揣了很久吧。”
薛泠哑着嗓子说道:“本宫就想知道,他回京了吗。”
临秋感觉自己甚至在薛泠脸上看到几分哀求,有些不忍的偏过头去。
“奴婢其实知道的也并不多,虽然奴婢确实是严大人安排入宫的,但是却很久没有严大人的消息了。”
薛泠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临秋不过是他安排在宫中传消息的,若真出了事也没必要传给她。
“不过先前奴婢听说,这次灵州战事,似乎并不十分凶猛。”
薛泠听了这话,并没安心多少。只是叫她先下去,自己坐着沉思。
战事不激烈,又何故不能及时回来。
严玢抱着手炉坐在马车里,刚下过雪的街道,还没来得及清扫便积了厚厚的一层,车轮压过不免有些颠簸。
捂住左肋下的伤口,刚刚颠的两下扯的有些痛。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其实也不过是肉眼凡胎。严玢的脸因为伤口疼痛皱了起来,不由想自己这么赶回宫里到底为了什么。
其实这么许多次,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原因。若说最初他为了利用薛泠靠近她,可是后来呢。那次不过是试探,试探她是否真的无意那唾手可得的权利,却没想到她情绪变得那么激烈。
而后来自己是怎么说的,呵,说自己也和她一样。
虽说最后的结果和自己想象的并无差别,薛泠会慢慢放权给锦芙,可是对着她说谎的滋味为什么这么难捱呢。
其实那天的话也不能算都是假的,对她讲的身世都是真的。他恨永历帝,即使人已死了也难以平愤。
所以,他要这大琰江山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