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术伴随着新生事物,新生事物要称呼自然就会出现相对应的新名词。
这回出来的,是个【Zhu】。
发音是没听过的,但意思很好理解——又粗又长的棍子。
为啥要叫【柱】……众人并不关心。一个称呼而已,就算有什么含义在里面,现在也不是打听的时候。
太粗、没绑?!
头顶那根大木头该不会……就那么直接搁上头了吧?
柱顶上磨个凹槽,再把横木架上去……这就是代表们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可是,哪怕傍边都用泥巴糊结实喽,依旧难挡众人的担忧之心。
一时间,质疑房屋安全性的,疑惑于先知不会不知道危险性却还要这么搞的,仍沉迷思考解决方案不可自拔的……
长老这种浓眉大眼、本性淳朴实在的老人家,不得不说,亲身站在变革的第一线,在短时间、高强度,受到了来自先知的黑技术大冲击之后,也染上了一个要不得的大毛病:
说话……他大喘气儿了。
明明直接说将出来、后面再跟个解释就完事儿的,现在偏偏说起话来不但带了拐弯,还会说一半,就给停那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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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话大喘气儿的毛病,理所当然滴,是传染自先知他老人家了。就好比“富贵病,长年劳作的老农是想得也没机会”一样一样的。
先知经常滔滔不绝,包括大量听不懂的所谓“原理”……也经常是“这么试一试”、“那样搞一下”的,被人问到了就随口三言两语,轻飘飘好似连想都不用多想一下便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问题。但是,有时……
抛出一个新东西,或是一个新问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直截了当滴,就这么摆在大家面前,引人好奇、惊奇,又或是疑惑、担心后,关键时刻突然刹车,不给解释说明,而是要求众人开动脑筋,学会思考……美其名曰:培养大家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长老之前没机会“犯病”,这次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果不其然,一帮子人议论纷纷。犯傻的、脑洞大开的……各型各色,齐上场来同登台。
长老站在一旁,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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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中招的,只有大长老等寥寥数位,都是些上了一定年岁,久经考验过了的。
在各自思考一番,又相互交换了意见却仍未获得满意结果之后,便压下众人的喧哗:想不出来就算了。别瞎吵吵,还是老老实实听人家讲吧。都是聪明人……但还能和先知去做比较不成?
“SunMao”,也就是【榫卯】。
见到大长老等一副“再不说就打人了”的表情,长老赶忙给出答案。
柱顶要这样这样——因为有些表达不清,长老以手示意,做了个“竖中指”的“凸起”造型。
横木——现在该叫横梁了——两边则各“搞”一个“凹洞”。
然后将凸起与凹洞对接。
一边说,长老边左手虚握成孔洞,右手单竖一根食指并不断在“孔”里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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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很简单,理解无障碍。大家看完也就直接懂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思路,是一种创新。
“插在孔里”没什么好不懂不理解的。大家平日里做事做东西都用到过,并不稀奇。但还是有个巨大的差异,存在于对孔或凹槽的认识之上。
寻常对“孔和凹槽”的认知,其实还停留在类似丫杈这样的“支撑”结构上——因为会滑动,通常还需要绳索捆绑。
而现在的,则注重于紧密结合带来的整体性“固定”之上——尽管以当前程度的工艺水准,叫它榫卯能把华夏老祖宗给气活过来再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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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这是大致明白,有些头绪的。
“噢!!”这是一下点醒,有所领悟的。
“噢??”这是半信半疑,还在迷惑的。
……
急不可待,众人继续追问详情。
一时半会儿是肯定跑不掉了,那就讲呗。长老拿起附近一根木头,以作示意之用。
榫,也叫榫头,突出部。在柱顶的一截,将两边各被砍去三分之一,只留下中间一字型凸出。
卯,又叫榫眼或榫槽,凹陷、孔洞部分,与榫拼合连接之用。
原本,先知有找人将几块细长硬石,费时费力地加工成了小凿子,试图以此开凿……结果发现效果太凑和,效率不咋地。
在木棍敲击之下,凿子确实能进行开凿,但效果和效率比预想的差了不少。究其原因在于柱子选用的是那种“够牢靠”的硬木,石头凿子的材料则差了些。使用过程中必须时不时停下来打磨凿子头……
先知当时一拍脑袋,说了一句“我真傻,真的”,变换思路,改而用火。
先用凿子挖个小凹槽——用石头凿子挖浅小的凹槽还是很好使的。
然后是在凹槽里放上烧红的小炭块……
一人一根芦苇或其它什么中空管子制作的细长吹火管,对着炭块使劲儿吹。可多人多孔同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