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对着眉目清秀的司机笑着说道。

司机话不多，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听见车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手机铃声是首叫做《Don't Cry》的英文歌，司机不太懂欣赏英文歌，也不会说英语，但是他的妹妹似乎很喜欢这首歌。

司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邻居老杨打来的，他因为雨天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已经挂断过一次，打算雨停了再接，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老杨又给他打了过来。

司机还是点开了蓝牙耳机。

电话那头老杨焦急地说：“孟歌，你还在外面开车吗？有人找你，你快回来吧。”

孟歌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祖孙，淡道：“等我把这单车跑完就回去。”

“欸，你在开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尽快回来吧。”

孟歌嗯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继续稳稳地开车，把祖孙俩送到了地址，才调头往家开。

还没到单元楼，他就远远地看见了楼下停着的桑塔纳警车。

孟歌面无表情地把车停在警车旁边的空位，没等他下车，一个撑着黑色伞的警察敲了敲他的车窗，因为下雨的缘故，警察提高了嗓音：“孟歌，我现在以涉嫌杀害陈图等四人的罪名正式逮捕你。”

孟歌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坦然接受，他对找上门来的林森说：“我知道警官你想问为什么，可以允许我先回家拿一样东西吗？”

林森问：“什么东西？”

“一个笔记本。放心，我不会跑。”

林森看着男人斯文深沉的脸庞，似乎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同意道：“给你十分钟。”

孟歌刚一下车，另一个刑警就走上来给他戴上了手铐。

林森说：“以防万一，你先忍忍。”

孟歌彬彬有礼地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迈着步子往家里走了过去。他艰难地打开书柜，从柜子里找到一本有些年头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外壳是碎花硬壳的，原本应该有一道锁，但是锁被人撬开过。

“这是我妹妹孟谣的日记本，写了她当年在学校遭遇的一些事。”孟歌把笔记本递给林森，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这是我后来留在甫南市工作的原因，也是……我杀死陈图他们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孟歌像是终于解脱了似的，看着林森的目光竟然带着几分笑意。

林森翻开了孟谣的日记本，一页页看下去，字字泣血，刺痛了林森的心。最后一页近似遗书的日记中，满篇都是被泪水冲淡的字迹，有些字已经模糊。最后一排隐约写着这样一句：“乔静，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喜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孟歌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雨点，说：“警官，你说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林森：“………”

*****

市警局。

小李抱着一叠资料，对林森说：“林队你可太神了，孟歌已经全部招了，他说都是他做的。因为是出租车司机的缘故，所以对这个城市非常熟悉，知道哪里没有摄像头，可以非常巧妙的错过摄像头，而且出租车不起眼，很难得被人发现。我们查了案发附近的摄像头，发现确实都有他的车子路过，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林森抱臂沉思半晌，然后说：“他说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作案工具找到了吗？”

“他是这么说，说是想给妹妹报仇。案发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是手指上提前绑了胶带。作案工具在他的指认下也找到了，上面的血迹和被害人也是匹配的。”

林森皱眉：“是吗？那乔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或许是趁我们没有注意……”

“哦，那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林队……”

林森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再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看。”

小李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这天下午，林森又把监控反复看了一遍。视频并不算太清晰，有个白衣服的男生一闪而过，从短暂的画面来看，这个男生长得十分俊俏。

林森把画面暂停到了这里，摸着下巴想到：之前没发现有这个人啊，怎么视频里突然多了一个他？

他正这么想着，小李又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过来。

“林队！林队！”

林森被打断了思路，烦躁地说：“急什么急？有事快说！”

“乔静……乔静她……”

“她出什么事了？”

“她疯了。”小李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抱着枕头，一直喊孟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