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6章我没有朋友【求推荐票】(2 / 2)身后之人首页

“行。”

耿良他们那群人就这样眼看着许一城一步步走远了,因为他受了伤害怕在手下面前丢面子,所以一直强撑着不想让许一城看到伤势。

许一城走出的一百米里,还不时用余光瞟着身后,他生怕耿良那家伙不守信用派手下追过来,要是那样,他就惨了。

耿良扫腿时踢的高,许一城受伤的地方是大腿。

看到没人追过来,他赶紧找一棵树靠着检察了一下伤口,好在只是些轻微的瘀伤。

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那个拉陶土的打眼儿也早就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他娘的,这家伙竟然扔下我自己走了,太不够义气了。”

“陶土拉回来了吗?”

“按平时,应该早就回来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怎么还没回来?祥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你知道这陶土对我来说有多急,明天那老窖里面烧瓷的土坯可还缺着料了。”

“明白明白。好好好,我这就去找。老板,我送您。”

“抓紧办正事。”

“这该死的打眼儿,到底死到哪去了。谁,是谁敲门,该不会是打眼儿吧?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来了来了。”

这条街上卖古玩的小铺简直是太多了,而能烧出一只好瓷的却仅仅只有常老头这家店,烧瓷最基本的便是找到合适的陶土。

常老头后院里面的那方老坑灰窖是他唯一的命,而要想让这灰窖里的火烧起来,那肯定是它了。

陶土论细腻只有庙子沟里的最好,庙子沟这个地方在清朝的时候是用来填埋无名尸首的。

都传说庙子沟里的土那么好,是因为里面吸收了游魂的尸气,大家都避而不及,更别说去那拉陶土了。

店里之前招来的是十个小伙计,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说在拉陶土的路上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到最后只剩下打眼儿。

打眼儿除了人倔一些以外,在常老头那他从来都没有额外要求过什么。

他还有另一个毛病,那就是因为常年在灰窖跟前添柴,眼前总会有风从窖口缝隙里面倒灌出来吹进到眼睛里,然后火星打湿在眼睛形成一些灰点,渐渐的视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这也直接造成了他看不清楚夜路摔了好几个跟头,所以这阵外面的敲门声是许一城弄出来的。

“你是?”

“哦,我是来找人的?”

“去去去,我这还忙着呢。”

“别推我啊,让我把话说完,我找打眼儿。”

“打眼儿?那你是见到过他了。”

“是是啊,怎么,他不在?”

“我还正找呢。”

“那不是在那,打眼儿!”

“打眼儿!”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只见远处一个浑身脏兮兮光着膀子的人拉着小车慢慢往这边走,再看看他的衣服却系在小车的四个角上。

祥子瞧着打眼儿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他跑过去竟然也像那些监工一样抬起了巴掌,不过看到脸上乌青的打眼儿便放下了。

在仔细检查过车上陶土的情况以后,他取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打眼儿的身上,独自推着车往小铺后院去了。

打眼儿的肩上和手掌里都勒出了深深的伤口,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半耷拉着的眼皮下流出了眼泪。

许一城之前还想着问责打眼儿的不讲义气,但此刻看来不需要了。

他正准备从身后绕到打眼儿前面拍拍肩膀来安慰其现在狼狈的样子,却一把被打眼儿给推开了。

“你干什么,当时可是我救了你?怎么现在咱们也是朋友了吧,你说呢?”

“我没朋友,滚!”

“救你,我真是多余了,什么东西啊。”

“陶土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你怎么身上带着伤回来这么晚,还好掌柜不在,要不非得挨一顿皮鞭子。明天这件事我替你圆过去,你就别乱说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打眼儿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他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一看看外面的天还半黑着,这才又眯起了眼睛。

不过再怎么想继续睡也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想的是在树林里跟人打架的许一城,他的那句朋友让打眼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像朋友这样的事情,他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索了一会儿竟苦笑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之间一起来这做工的人有好多,每个人都称兄道弟,到最后还不因为一个铜钱大打出手。

在他眼里这感觉还不如伤口的疼痛来的直接,翻过几次身后,他决定穿上衣取去老窖那检查一下里面烧着的火。

打开屋门吹进打眼儿脖子里的风让他吸了几下鼻涕,冷风让他更加没了睡意,快步朝着灰窄那走过去。

灰窖是半沉入地下的,露在地面上一个两米高的大土堆,从外面看活像一个墓穴。

其实土只是埋在外面用来堵住窖身缝隙的,缝隙里面还涂抹了用糯米粉跟陶土混合而成的泥,这样整个灰窖的密封就更好,里面的温度也能维持住。

打眼儿从袖口里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把水桶拿起来,却发现里面空空的没有水,他叹了一口气朝反方向走了。

进灰窖之前是要先拿一桶水的,灰窖的对面是一口老井,老井没有提水的摇臂,只是简单地从高处的树杆上绕了一根粗绳子下来。

水桶里的水是用来进窖之前泼在身上的,想不到吧,更让人吃惊的是,这水不能在灰窖里面浇。

因为这样跟里面的温度形成反差会冒出水汽,水汽会极大的影响灰窖内部的恒温环境。

哗啦一声,打眼儿高举着水桶把水泼了下去,放下水桶便打着颤进了灰窖。

灰窖里面暖乎乎的,打湿的柴禾放在火炭上差不多能烧一宿,明天便是烧瓷胚的时子,到时候这里的温度会更高,人是待不住的。

“打眼儿去哪了?哎哟,这天真冷啊。老老板,你怎么来了?”

“那小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原来是昨天把陶土提前卸好躲到一边睡觉去了。”

“没误事就好。”

“这批瓷胚可是一位贵客要的,你们一会儿就去做准备,千万不能马虎。”

“是。”

“黄局不不不,黄二爷,北平可真是热闹。”

“下回不能再叫错了,这次有任务在身,就随便逛逛。”

“是是是。”

“一城,去给二叔打豆汁,街口光婶那。”

“知道了。馊馊的味道有什么好喝的,哪不都一样。”

许一城自打小时候便一直跟着他二叔了,他二叔是做古董生意的,平时都让他做些小活练练手。

每天早上打豆汁便是他每天的第一件事,这古董生意是来钱最快的,所以这些年旁边的铺子越开越多,当然,因为打眼而关门的也不少。

光婶是一个五十岁的妇人,连她都记不清卖豆汁有多少年了。

系在腰上的白布围裙洗的很干净,跟其他小贩一点也不一样,回去的路上,他都会碰到开门的古董掌柜,不过大都是捉弄他的。

做古董生意的人大都会把大件的东西放在门口摆出阵势,这样来吸引过往的客人,只要客人进店,那吃茶的热情便让人无法招架。

“瞧瞧我的蓝釉梅瓶,在这街上可是上等的货色。老板,您赏赏眼,好东西。”

“不了不了。”

“别介呀,其它的东西也有,什么金石玉器,只要你说的出的,都摆在我店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