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他在一块?不是跟你说了别去招惹他们。”
“是他们来找我的,你来找我什么事?”
“前些日子,我爹去了一趟尊者那里,他说好像村子又要迁移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的东西少,好收拾。到时候我去帮你,好在你爹面前表现表现,兴许”
“兴许什么?”
“兴许你爹同意你嫁给我,反正我是不会把你让给阿里阳甫那家伙。”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起了这个。”
“我我知道你爹收了阿里阳甫送过去的东西,这些话我憋在肚子里好几天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对于一直不善言辞的麦吉苏提能说出这样的话,旁边拉着他手的古丽雅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知道虽然这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情话,但在她眼里至少知道了麦吉苏提的心事。
恋爱中的男女总是会因为一些小欢喜高兴起来,她把麦吉苏提的手拉的更紧了,两个人一直走了好远。
那边的阿里阳甫带着手下人也往村子里走了,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谁也没想到古丽雅会当着阿里阳甫的面把麦吉苏提拉走,这简直是打了他的脸。
同时村子里对尊者不满的议论声也成了男男女女饭后的话根儿,自打信成功送出去以后,尊者一直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并且对着墙壁石龛里的泥塑佛像虔诚地祈祷。
目睹当年惨状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以前的她还能让村民听她的话,但现在人心隔肚皮,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路还能坚持多久。
以下是尊者兰达蒂雅尔的回忆
“好好多虫子,别过来!”
“快闪开,不要管我!”
“爹”
沙漠里面一群驼商因为一阵沙尘吹过无意间迷失方向走进了更加贫瘠的地方,这里的沙子连而旱的骆驼刺都没有,一片温度渐渐上升的沙子。
迷失方向是最令人不安的,哈伊木赞注:尊者兰达蒂雅尔她爹看着坐在骆驼上悠闲玩着风车的女儿,他主动提出要带几个人爬上不远的一座沙丘上找找路。
“呸,吃了我一嘴沙子。去点点货,看少不少,你们几个跟他去上面瞧瞧。”
“是。”
“回老板,有几个水囊里的水流光了。”
“这一趟还真难走。”
“爹,等等我。”
“你就在骆驼上待着,哪里也不许去,爹一会儿就回来。”
“哦。”
“是是海子,太好了!”
沙丘下停歇的商人邸安裕以前也是一个长相白净的人,但做了几年驼商的生意整个人黑的跟周围的牧民一样,有好几次问路的人都把他当成了本地人。
不过沙丘上的人突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原来是发现了海子,他听到这消息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哈伊木赞走了那么多次沙漠,从来没遇到过这片海子,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从沙丘上跑下去的人已经在海子那喝起了水,他也就没多想喝光水囊里的水又把它重新装满。
“好喝,咱们真是太幸运了。哈伊木赞,像这么大的海子,是不是在你们那里都能取几房姑娘了?”
“没错,不过看样子是个死眼,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之前正确的路线,你们都多装些水。丫头,要不要喝点水?”
“我不渴,看我的风车转的多漂亮,呜呜呜”
“既然水带不走,那就让骆驼多喝点。”
“我就把骆驼拉过去,你呀,今天喝个够,路上”
“咴嗯”
“哎,走啊,喝水。拉不动啊,真是奇怪。”
“估计是不渴吧,先别管了。”
“清凉甘甜,味道还真不错。”
“还没到正午,我浑身热乎乎的,这太阳也够毒的。”
“正午之前要走出去,这批货还要赶时间呢。”
“你们先上去,我再装些水。”
“行吧,赶快跟上来。”
“好的。”
一个半敞着衣扣的男人拿起水囊用力往里面吹着气,水囊囊袋越鼓越大,囊头那里咕嘟咕嘟冒起水泡。
还没有装至半袋,水下一只黑色的沙囊虫爬上水囊,并在那人小指指腹上狠咬了一口。
他松开手后,水囊一下子便开始往下面沉,他以为只是一只小虫子,所以直接伸手下去抓水囊。
出水的时候,看到沙囊虫在他伤口处舔食着鲜血,他一巴掌把虫子拍死在伤口上。
伤口处竟然开始出现一阵阵灼烧的痛感,他抓了几下以后吃惊地发现血已经止住了。
痛感自胳膊一下蔓延至腹部、脖子等处,皮肤也由正常的颜色变成浅红色,而且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好好热,一定是刚刚的虫子,我”
“啊”
“丫头,怎么了?”
兰达蒂雅尔手里的风车一下子滑了出去,她看到沙丘下面的那人只说了一句有星星,好漂亮话,人就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
她小小的年纪吓得说不出话来,并且连人也从沙丘上朝海子那滚了下去。
她爹哈伊木赞看着沙丘上消失不见的女儿慌了起来,扔下驼绳的他跑下沙丘却只发现她女儿一个人坐在海子旁边哭泣。
“好像出事了!”
“老老幺不见了!”
“什么!?”
“爹,我怕。”
“别怕,爹在呢。刚刚不是还有一个人,你看到他了吗?”
“是啊,看到那个瘦瘦的人了吗?就送你风车那个。”
“他他在地上。”
“地上,你不会是说这团黑色的东西吧?”
“嗯。爹,你怎么了?”
“头好热,给我水,快给我水。”
“给他。”
还没等离哈伊木赞最近的人把水囊交到他手上,他人已经发疯了一样捧着海子里的水猛往嘴里灌。
说是灌不如说是洗脸,水是一口也没喝进嘴里,而是从嘴里都流了出来。
紧接着出现如此症状的人迅速由邸安裕到其他喝过海子里面水的人,兰达蒂雅尔哭的更厉害了,她爹一下子跳到了海子里面。
“别喝这里的水,快走!”
“爹”
转眼看去,海子四周只剩下了兰达蒂雅尔一个人,她爹还未烧尽的半截身体在水下一片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