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了顶牙,拳头微微握紧,在心里默念了两声不要跟傻子计较,才深呼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时荞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语气平静:“你的皮肤对这张床过敏。”
原来荞荞不是那个意思。
光着半个身子的封桀:“…”
他想起了早上不断挠皮肤的情景。
背上和脖子里又开始痒。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叫嚣的热细胞瞬间被冷冻。
他意识开始清醒。
可在时荞面前,封桀根本不止要脸是何物。
他猛地一掀被子,坐起身来,赤裸着整个上半身,掩住窘色,一本正经:“我是方便荞荞给我上药检查。”
他这一觉睡的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陪着他,有人在耳边轻语着说“我在”,也感受到有人给他上药。
他知道是时荞。
那不是做梦。
时荞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也不拆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把里边粉末倒出来,一点一点细细的抹在封桀脖子里和背后。
两人离得很近。
封桀可以看清时荞每一根睫毛,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细微的呼吸。
他放在心里的小公主就在身边,细腻温热的指尖在皮肤上划过,如同带动电流窜入骨子里,酥酥麻麻的,那些刚被冰封的热细胞瞬间又被融化,再次叫嚣起来。
封桀喉结滚动,紧紧抓住被子往腰间拉了拉。
他脸上是不正常的红。
时荞微凝眉,去拿了温度计过来给他:“夹着。”
这种地方没什么高科技,温度计是夹在腋下那种。
封桀乖乖夹着,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取出。
373。
低烧,烧不坏。
时荞又看了看他胳膊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封桀很想说浑身哪哪都不舒服,但他不敢,端坐在床上,乖巧如鸡:“就脑袋还有点晕,身上还有点痒。”
“就是昨晚淋雨淋多了,死不了。”鱼汤已经不烫了,里边放了姜,出汗的,时荞端给他:“这个村寨有点偏,我们在这住两天,等你好了再走。”
她上午在附近转了转。
这个村子位处高,房屋错落的毫无规则,以防雨水堆积,都是从上往下倾斜式,房子的围墙都是大石砖。
偏僻幽静,那些人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
封桀想起早上迷迷糊糊中,时荞好像喂了他吃饭。
他还想,可他现在不敢。
他伸出双手接过,点头:“都听你的。”
太乖巧了,乖巧的不像封桀。
“你先喝,我出去看看。”时荞又无声一叹,拿了电脑出去。
楼下小院里,主家的人在吃饭。
见她下来,咏婶盛了碗汤给她,用方言问:“你对象他还发烧吗?”
时荞微愣,用方言回:“他不是我对象。”
不是对象,早上那么急的请她帮忙抓药,满村的找了套干净的新衣服,连被褥都换了新的,又亲自去抓了鲤鱼给人家炖汤…
这小姑娘俊的很,那小帅哥也帅的很。
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咏婶当她是害羞,但笑不语:“我们这环境不好,你们不要嫌弃。”
时荞摇头:“很好了,就是麻烦咏婶和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咏婶笑:“你还给钱了,说什么麻烦,反正家里空,只管住。”
时荞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但这里民风淳朴,主家热情,他们借宿,人情世故,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谢谢。”又道了谢后,她搛了点儿清淡的菜,又打了碗饭,端到楼上房间给封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