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温迪从沉睡中醒来摸了摸脸,哇好烫。
不过她并没有生病,额头的温度很正常,只有脸是烫的。
而且很红也肯定很肿。
这一点并非她能自省到,而是从黑毛脸上看出来的,根据他的说法,她有和他一样的症状。
“我下次保证不装一碗肉桂酒进温泉里喝。”温迪后悔不迭使劲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
这是宿醉的后果,喝酒加泡温泉是折腾的行为。
她用自己做小白鼠,证实了这一点。
“也许装半碗可以。”她又说。
因为肉桂酒真的挺好喝。
话说回来这是第几次喝完酒又后悔了?
“酒可真是罪恶。”温迪自言自语“你又害我。”
“我哪害你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句无辜的疑问。
“没说你,我说酒。”
“哦。”黑毛一听跟自己没关系,就翻个身接着睡。
温迪也重新侧躺,面朝外靠右睡免得压住左边心脏做噩梦。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抱怨:“头疼。”
可惜这种抱怨压根没用,拿来当撒娇听还差不多。
温迪无语她自己跟自己撒什么娇?
抹了把脸,继续睡重新陷入梦中。
……
“喝酒伤身喝酒伤身喝酒伤身。”温迪一本正经地站着,双手合掌拍了三下,接着念道,“饮酒适度,饮酒适度,饮酒适度。”说完,再次用双手合掌拍三下,接着双手合十,面朝洞口认认真真鞠一躬。
“念给神佛听不如念给自己听。”黑毛在旁边凉凉地说。
“我就是念给自己听。”温迪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衣服,说,“给自己说也要用心才行。”
“那我也要这么来一套吗?”
“不用。”温迪摆摆手,“你心不诚,念也白念。”
黑毛无语地盯着她。
温迪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无声的质疑:“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你指出来呀?”
“我说不过你。”
“认输也行,我接受。”温迪点点头,扭头回到桌边,“来吃饭吧。”
今天终于重新吃饭菜了,不再是肉粥,这是黑毛今天最满意的事。
一碟辣椒炒肉,一碟卤猪尾巴,一碗猪血汤,荤得不行,第四道是白灼青菜,略解油腻。
温迪第三次想推销自己做的莲心荷叶茶兑百香果饮,被黑毛坚拒。
她大摇其头:“好没品味。”
“我乐意做没品味的人,也不喝那玩意。”
“那玩意”是莲心荷叶茶兑百香果饮的新称呼,这个温迪倒是接受了。
因为,如果她不接受,黑毛就要叫它“那个喝了会吐的水”,又长又难听。
“那玩意”这种外号倒是有伏地魔的称呼,听起来比较拉风,有档次。
但如果他一直诋毁她挚爱的饮品,她还是会生气的。
温迪告诉黑毛,你可以不喝,不准说它难喝,更不准说它喝了会吐,不然她要生气。
黑毛忍不住吐槽:“那你怒点太低了。”
温迪也忍不住反吐槽:“你这个嘴贱的毛病是打哪学的?”
“……”黑毛看着她,盯住。
“不准影射我!”
“我什么也没说呀。”
经过一番斗嘴,两人把四道菜扫空,阿黄也吃到肉,很高兴地绕着餐桌打圈圈。
温迪盯着它快乐的样子,突然说:“对了,狗也会游泳的。”
黑毛一头问号。
“每次我们悄悄去泡温泉,都把它扔下,它是不是也蛮可怜的啊?”
“他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尖叫。”黑毛不得不提醒她一下。
“我知道。”温迪说,“但是狗真的会游泳,它肯定比你学的快。”
“它不喜欢水。”
“不存在的。”温迪想想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够谨慎,又改口,“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话就好听多了,也更e。
黑毛想劝她冷静,结果说了两句话后她反而更下定决心。
“过来。”她弯腰朝阿黄招手,“阿黄,我们去冲水。”
平常她都是说洗澡,阿黄已经记住这个可怕的词,一听就会发疯。
因此这次温迪换了个对阿黄来说非常陌生的词,它以为要它去玩,立马乐滋滋跑过来。
温迪蹲下来张开怀抱,它就往她怀里扑。
她大笑:“这叫投怀送抱?”
黑毛摇头,怜悯地看着阿黄:“这叫自投罗网。”
……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乖,别叫。”温迪抓起阿黄把他脑袋以下浸到盆里,“水不烫也不冷,我可没虐狗。”
“汪汪汪汪汪汪汪!”
“它就是不喜欢水,你把它送水里就算在虐它了。”黑毛搬了个小凳子坐旁边,一直插嘴。
“嘘。”温迪不准他插嘴,继续对阿黄说,“放心吧,我一下就给你洗完。”
“汪汪汪!”
“我觉得它不想洗澡。”黑毛继续插嘴。
“那多脏啊?它都几天没洗澡了?我没天天给它洗澡算我仁慈,现在它要进泳池就得洗。”
“可我们为什么非要带它进泳池呢?”黑毛问。
“这几天每次我们去游泳的时候都不带它,你没发现它的表情有多哀怨吗?”
“它要是知道带它的代价是进水,它一定会有多远跑多远。”黑毛说,“你欺负它不会说话。”
“阿黄你不愿意吗?”温迪捧着它,笑眯眯地问。
“汪汪汪!”
“哎呀,你看这小尾巴摇的,多高兴。”温迪抓着肥皂在它身上搓,然后用水冲掉。
黑毛瞥了它一眼,小声说:“狗摇尾巴不一定是高兴,也可能是激动。”
温迪点头:“兴奋嘛,我明白的。”
“……生气也是激动的一种。”
“没错。”温迪附和,“你看它多么有生气,好活泼啊!”
“我不是跟你玩多音词游戏。”
“阿黄,再等一下哦”温迪再次将黑毛忽略。
……
半小时后。
可怜的阿黄被洗得水灵灵,非常虚弱地靠在黑毛怀里,一人一狗在烤火。
温迪抹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我洗完了,换你。”
她从黑毛手里接过用布包着的阿黄,换了个人,还是那只狗,仍然在烤火。
阿黄从抱自己的人身上闻到可怕又熟悉的味道,从布包里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它大惊:“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嘘。”温迪摸摸它的头,“洗完啦,等下我不会给你摸肥皂了,不要怕我嘛。”
她说话的语气又软又温和,即便物种不同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友善。
傻乎乎的阿黄顿时就犹豫了。
温迪再轻轻揉揉它的毛,用手指当梳子在它身上呼噜几下,阿黄立马被收服。
它大大方方地袒露着自己的肚子,躺在温迪怀里享受着她的梳理。
黑毛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画面非常惊讶。
“我还以为它要讨厌你了。”他有点郁闷地说。
刚才温迪给阿黄洗澡,洗完澡就把它交给黑毛,自己去浴室洗。
阿黄彻底迁怒在他身上,隔着厚厚的布又挠又撞。
痛倒是不痛,他也没受伤,但阿黄的态度着实令他郁闷好久。
结果,他进去洗了个澡,一出来却发现温迪这个始作俑者倒是立马重得阿黄宠爱。
这个世界怎么了?
温迪看出他的疑惑,坦率地告诉他答案:“看脸。”
“……我也很好看啊!”
“这说明,我特别的好看。”
“……”黑毛琢磨着不要脸这三个字算不算脏话,能不能说。
在他琢磨的时候,温迪已经抱着阿黄钻进了泳池。
得,还说什么,跟着进去吧。
刚洗完澡就站大厅,有地暖也还是冷。
两人一狗先后进入泳池,阿黄刚来到温暖的新环境还有些懵,一看到泳池就炸毛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看它快被你逼疯了。”黑毛吐槽,边下到水里。
“放心,放心,没事哦”温迪再次无视黑毛,边劝着阿黄,边往水里走,到了泳池边,踩着铺在边缘的木凳当楼梯下去,很快就走进了水里。阿黄紧紧靠着她,真难为它,紧张成这样也没咬她,没抓她。
“它怎么不攻击啊?”黑毛嫉妒地说,“它刚才一生气就挠我出气。”
温迪立刻看向他问,“受伤了吗?”
“隔着布呢,没事。”
“挠了哪里,让我检查。”温迪态度强硬地问道。
在温迪的不断追问下,黑毛才伸出自己的胳膊给她看,“你摸嘛,隔着布,没挠着。”
“不光是不流血,如果被挠红了也不行,它没打过针,牙齿和爪子里都有细菌。”
温迪仔细检查黑毛被阿黄碰过的地方,确认他真的无碍才放心。
她告诉黑毛,狂犬病是非常危险的,就算撞大运没得狂犬病,感染到细菌也不是小事。梦岛书库s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