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上十数盏莲花灯闪亮,映得那小娘子身段极佳,却见这小娘子生得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然面上却有痛苦之色,一双眼中尽是悲愤,再见这小娘子一身囚服装扮,戴着镣铐颈上还枷有一副板枷……当真是我见犹怜!
“彩……”
这扮相刚刚出场,便赢来一片喝彩声。
“今日这出是什么戏?”目光未离开舞台,晃谦之问道。
安维轩回道:“回老大人,这出剧唤做玉堂春,是今岁花魁羡香娘子领衔出演的!”
“怪不得这女子有如此姿色,原是今岁的花魁娘子!”晃谦之点了点头。
那两个金使虽未曾说话,本想问些什么又怕被当成土鳖看待,只能忍住心中好奇,却也是被这羡香娘子的扮相惊艳了,目不转睛的望着。
此时乐声一转,似切入正韵,凝神听那乐声,弹奏琵琶加入进去,待到前奏罢了,那羡香娘子歌喉送发,字字洪亮,字字含蓄,如新莺出谷,雏燕归巢,时缓时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只听她唱道: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彩……”
一段唱腔落下,立时赢来许多喝彩声。
“未想到这花魁娘子不止是生的秀美,连唱腔也是如此的好!”晃谦之点头道,又与那萧秉温说道:“这曲子应是安副使作的,使者大人觉得如何?”
听罢,萧秉温点头言道:“前唐杜子美有诗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便是说的这个罢!”
“一号包厢赵官人,打赏花魁娘子二十贯。”
“三号包厢刘员外,打赏花魁娘子三十贯。”
“二号包厢赵公子,打赏花魁娘子三十贯。”
“十一号包厢胡孝廉,打赏花魁娘子四十贯。”
“周举人送新词一首……”
“沈员外送时新锦绣花篮一对儿!”
……
就在这时,忽有人报道,只见有小厮手托托盘,托盘上放着打赏的钱钞,更有两个小厮将那沈员外送的时新锦绣花篮送到台前。
那萧秉温睁大眼睛看着,待那帮闲报完数在脑中在算计着,这不一刻的时间仅这花魁娘子打赏的收入就有近三百贯,抵得上自己进入宋境这南朝皇帝几日的赏赐。
“喏,将这拿去打赏!”看见别的包厢都打过赏了,安维轩从怀中掏出交子叫随行的差员递与门外的小厮。
不一刻,只听得楼下的帮闲唤道:“六号包厢的安公子,打赏花魁娘子二十贯。”
听言,那扮做苏三的花魁娘子向着楼上拜了拜,说道:“楼上六号间的可是探花郎否?”
听花魁娘子言,安维轩起身点了点头:“正是安某!”
“妾身不图探花的钱钞,只求探花郎赐词一首!”那羡香娘子又是一礼,说道。
“探花郎便从了花魁娘子罢!”
“探花郎一定要送词的,若不然岂不弱了探花的名头!”
“作一首……”
“作一首!”
……
羡香娘子话音落下,戏园子里一片起哄的声音。
“我朝士子风流,时常做文字游戏耳,倒也显得风雅!”晃谦之与金使说道,知又到了展露大怂文化先进的时候,与安维轩说道:“安副使,不能负了美人心意,且作诗罢!”
“既然花魁娘子相请,安某只好现丑了!”安维轩推辞不得,沉吟片刻,念道:“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话音落下,有人沉思有人叫好。
“谢探花送词!”羡香娘子向着包厢敛身一礼,才退了下去。笔下文学城b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