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情况有异,安维轩不禁问道:“发生了何事?”
唐括德宁一边指挥手下兵卒,一边说道:“听马蹄声有二三百骑,不知是过往的巡逻官军还其它的什么人,务必要小心谨慎!”
习州至红花务一段,即后世的秦皇岛至锦州一钱,是连接内地与东北的交通要道,西边是起伏连绵的山谷,东面茫茫大海,只有数里宽的海岸是为平地,地势不仅是险要而且还脆弱,只要前后封,势必成为瓮中捉鳖之势。
就在唐括德宁话音落下未久,只见得远处忽然出现几个黑点,很快几个黑点己经变成了几十个、上百个,随后变成了一大群。
马蹄声由远及近,安维轩与宋使团随从人员两眼睁的溜圆,一脸的茫然之色,俱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此时,一片抽出兵刃的声响,护卫使节团队的金国兵卫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连随同的十五名宋兵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宋使,你们快走!”看得远处现出的成片黑点,唐括德宁催促道。
听得催促,王墨卿打了一个激灵,瞬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肯离去只叫道:“这是我朝皇帝陛下送与大金国皇帝陛下的贺礼,万万不能丢弃……”
确实,南宋朝廷送与金国贺正旦礼不轻,金器一千两、银器一万两,另有各种货物不等,而且不止是人价值不菲,更有政治意义……
听王墨卿这么说,安维轩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东西丢了,那也是在金国地面上丢的,丢的也是金国皇帝的面子,与大宋真没什么关系。
远处的黑点渐渐的近了,安维轩可以看清这些人手中挥舞的兵刃在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芒,可以看清他们的阵势,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相隔的极为均匀,身上的衣服却是各式各样,红的、白的,黑的各色皆有。
“是蒙古人……”看清了对面阵容,有金军士卒叫道。
唐括德宁也是经过战争厮杀的人,此刻面色铁青,指挥手下百十多号护卫将车子集中在一起,依托车子结成一个防御阵形,准备迎敌。
对面的蒙古人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平杂着兴奋粗鲁的怪叫声,摇晃着手中兵刃在阳光下寒闪烁着森然的冷芒。
顾不得鄙视王墨卿,安维轩伸手一指西侧的山峰,大声与使节团队说道:“往山上跑!”
柱三、水牛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根本听不进去安维轩在说些什么,人呆在那里险些被吓尿了裤子,直到被安维轩连抽了几马鞭子才醒转过来,忙催动胯下马匹随着安维轩向西侧的山林跑去。
二人在老家都骑过驴,又练习骑了一路的马,虽说骑术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算是会骑了。
看到安维轩策马向西奔去,随行的三节使从也立时反应过来,或是催促坐下马匹或是跳下牛车撒开脚丫子跑,眼下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西边就是山林,想来这些打劫的蒙古人只要财货对人头什么的不大感兴趣。
“安大人,你敢临阵脱逃……”
见安维轩带手下向西跑去,王墨卿很是合时适的叫道。
但见对面人书读的好的人可以做教书先生,书读的透的人可以做官儿,这王墨卿的火候只是到读的好的阶段,距离读的透还差的远,若读透了的话就不会这般说话了。
一边策马狂奔,安维轩一边回头观望,只见那些不知从哪冒来的蒙古人狂抽马臀,同时挥舞着他们手里的弯刀、狼牙棒、铁棍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兵器,更还有搭弓引弦蓄势待发的……
挥舞的弯刀就要招呼过来,王墨卿也立时乱了阵脚不复方才的神勇,策着马匹也尾随跟着逃去。
只可惜,王墨卿起步太慢了也太晚了,没跑出多远被金人冲了过来,随之于破空声中几枝箭矢落在他的后背之上,王墨卿痛叫一声跌伏在马背上,那马儿受了惊跑了段路后,王墨卿落下马来生死不知。
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女真人与蒙古人碰撞在一起,并夹杂着受伤惨叫声。
此时的安维轩己经跑至密林中,回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装蔽遭雷劈呐!
蒙古人与金人己经战做一团,安维轩可以看到金人的兵器实在是不怎么样,刀剑什么的兵器实在少的很,木头杆套着不大的铁球就是长锤,所谓的狼牙棒就是在一根木头的另一头上横七竖八的钉几根钉子,身上穿的大都是羊皮袄,或是用牛皮做的简易铠甲,与金人的铁铠甲、兵刃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随同的书状官也逃在安维轩身边,向安维轩请教道:“王大人为国捐躯,我等当如何与朝廷禀报?”
这个……向朝廷禀报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说他王大人大义凛然罢,他却在最后一刻软了蛋说他软蛋罢,于朝廷的面子又不好看。
“回去再做计较!”眼下金人与蒙古人正打的热闹,安维轩实在没功夫商议这个。
蒙古人兵刃不如金兵,但勇气却更胜一筹,口中哇哇怪叫道一副拼命的模样。再看金兵人数处于劣势,但依托车子与手中盾牌做为防御,却也勉强能应付过来。笔趣阁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