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高层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男人就这样伫立在他眼前,霸道强悍的鬼气将他锁定,那一双墨色的双眸骤然燃起澄澈的火焰,仿佛深渊巨兽一般直冲灵魂。
剧烈的痛苦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黑袍男人牙关紧咬,硬生生将哀嚎声咽了回去,身形戒备的倒退数步,紫色的烟雾在周身弥漫,最后幻化成数十头怪物围绕在黑袍男人身侧。
畸形诡异,浑身布满头颅的怪物低低的咆哮着,露出尖锐的巨齿和泛着腥臭的舌头。
鬼王眼眸微倪,手中的油纸伞幻化成白玉骨扇,他漫不经心的打开扇子半掩唇角,“竟然抽取本王子民的魂魄之力塑造了新的生物,你本事倒真不小。”
清朗磁性的声音带着妖异的魔力,即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来制裁他的鬼界之王,黑袍男人心里也控制不住升起一股被认同的满足感。
然而,接下来那个令人情不自禁想要追随的男人周身气势骤然暴涨,无数黑绫凭空而来又带着一股无匹之势向着黑袍男人和他身侧咆哮着的怪物席卷而去。
刺耳诡异如同深渊魔物高歌的怒吼声从怪物嘴里发出,惊的黑袍男人从奇妙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快速的幻化出鬼器挡住掠到身前的黑绫,神色复杂的盯着已然凌空而立,如同神邸一般俯视着众生的男人。
即使身处黑暗也耀眼如星辰,怪不得十殿阎罗愿意追随你千万年。
这样风华绝代,熠熠生辉的人,对于身处地狱深渊的人来说是希望,是救赎,是一切的支柱。
可这根支柱又是这样的潇洒肆意、虚无缥缈,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永远触碰不到,怪不得那个一身煞气的男人会为了让你苏醒而偏执成魔。
如若是他,他也会为了留住那一抹星辰而抛弃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依旧甘之如饴。
但是……他们现在是对手……
黑袍男人心中诡异的闪过一丝遗憾,下一秒却再也没有心思想这些,因为那凌空而立的神邸已经厌倦了与他们纠缠,只见他握着白玉骨扇的手优雅下垂,黑雾缠绕着他手中的白玉骨扇,片刻间,那白玉骨扇便化作了一柄黑色长木仓。
神邸从至高的纬度走来,鸦色长木仓以远超人类能够感知的速度划过天际,在那些狰狞、邪恶的怪物身上点燃一朵朵血花。
血色在空中弥漫,刺耳诡异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地宫,那一身黑衣的神邸转腕挑眉抬臂间就轻而易举的湮灭了黑袍男人千辛万苦缔造的邪灵。
令人寒毛竖起的哀嚎在地宫回响,那狰狞可怖的怪物彻底消散,神邸挑眉轻笑,抬起长木仓直指黑袍男人。
“来!”
神邸肆意一笑,身形一闪,就骤然出现在黑袍男人眼前,鸦色长木仓一挥——
木仓尖折射出绚丽的流光,又以拉枯摧朽之势击溃了黑袍男人所有的抵抗。
“噗——”
鸦色的木仓尖洞穿了黑袍男人的胸膛,强悍的鬼气在他体内肆虐,磁性的低笑声在耳畔萦绕又渐渐模糊。
生命力迅速的在流逝,黑袍男人望着耀眼依旧的神邸,一股疯狂自心头升起。
想要禁锢,想要占有,想要让眼前这个男人陪他一起下地狱!
体内灵力暴起,黑袍男人眼眸闪过一丝阴冷,竟如疯魔一般想要自爆,却不想鬼王早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无数黑雾自手心蔓出,顺着长木仓木仓身直达黑袍男人的胸膛,迅速的封锁了他的丹田。
自爆被鬼王轻描淡写的制止,丹田里空荡荡的感觉令人恐惧,黑袍男人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一股无力感。
“入侵者,你是自己乖乖将本王的子民放出来还是让本王来亲自教你?”
鬼王执木仓而立,鬼气亲昵的在他周身飞舞,衬的他越发清逸出尘。
黑袍男人眼神闪烁,鬼王眼眸微眯,束缚着黑袍男人的鬼气瞬间收缩。
黑袍男人嘴里溢出一声闷哼,忍着疼痛点了点头,“我、我放!您、您先放了我?”
鬼王眼眸微眯,洞穿黑袍男人的长木仓化作黑雾消失不见,他退后几步,淡淡的看着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艰难的支撑着身体,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骷髅吊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是狠狠的将它捏碎,几乎是一刹那,诡异的能量就从他体内窜出,又在转眼间将他吞噬。
凄厉的惨叫只溢出一声就彻底湮灭,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黑袍男人阴恻恻的注视着鬼王,诡异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以自身为代价让他抓捕的所有鬼民失去神智堕化为嗜血的厉鬼,鬼界的王者啊——即使不能亲自带你下地狱,但能让这些你护着的子民反噬你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样……你就永远也忘不了我……
当黑袍男人彻底湮灭,无数鬼鸣在宽敞阴冷的地下宫殿响起,几乎是片刻,数不尽的孤魂野鬼就凭空出现在地下宫殿。
鬼王眼眸染上些许惊讶,他倒没想到这异界的入侵者如此悍不畏死,竟然献祭自身召唤邪气侵染了所有鬼民,只是——
鬼王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下宫殿中逐渐失去神智的数万鬼民,你似乎忘记了本王是天生的鬼神,是掌控业火与魂魄本源的神邸,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