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的房间内烛火微弱,闻人越拉起衣袖站在的灯下,才这么会儿的功夫,他的胳膊上已经冒出起码十几处红点,这些红点不仅吓人而且还很痒,闻人越用了很大定力才阻止自己伸手去挠。
“对不起闻大哥,都怪我非要怂恿你吃田螺,咱们去看大夫吧,看能不能抓些药来解毒,”程宇猜测他应该是过敏了,辣椒毕竟是刺激性的东西,食用辣椒后引起不良反应的案例也是有的。
当然田螺也有可能会导致过敏,但跟辣椒比起来这个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闻人越见他满面惊惶,反过来安慰他,“无妨,除了这些红点我并未觉得身体不适,再等等看也许它自己就消下去了。”
“痛吗?”程宇心疼地问他。
闻人越摇摇头,笑道,“不痛,不过有些痒。”
“千万不能挠,破皮感染就不好了,”程宇紧张兮兮地按着他的手,用哄小孩的轻柔语气告诫他说。“这样吧,我给你扇一扇,应该多少能止痒。”
说着他不顾闻人越的推辞,硬是找来扇子小心翼翼地对着闻人越扇起来。
“衣服要不要也脱掉?”程宇提议道,“身上说不定也有过敏。”
他这话说得有些别扭,虽然出发点是为闻人越着想,但事实上他没法阻止自己不去遐想别的东西。
原以为闻人越会拒绝,不料他想了想当真点头答应,“也好,我感觉身上确实有些不痛快,想必也长这红点了。”
“我帮你脱,”程宇按捺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一本正经地表示。
闻人越笑了笑却说,“我自己便好,你出去继续吃饭吧,不必担忧,我现在感觉比方才好多了。”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自己独自在屋里处理,虽然两人都是男性,可在他人面前袒露身体毕竟不雅。
程宇显然也听出来他的意思,可抛开私心和杂念不提,他也放心不下闻人越一个人,“我还是在这里照顾你吧,毕竟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要是再留你一人在屋里出点什么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闻人越听他说得这么严重,知道他是当真自责和担忧,于是也不好再赶他出去,便默认他留下来。
就在两人说话间,闻人越手臂上的红点又增多了,程宇小心翼翼地协助他把外衫脱掉,再掀开里衣一看,果然身上也有许多。
程宇默默给闻人越扇着风,眉头皱得死紧,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闻人越有些好笑,“不必这般紧张,我自己能感觉得到,并无大碍,你倒是应该留意其他人的反应,如果他们也有个别出现与我相同的情况,以后还是不要再食用辣椒的好。”
“我知道,”程宇老实点头道。
好在除了闻人越意外,其他人一点事儿都没有,程枋他们喝多了话也多,聊了一会儿见程宇和闻人越都不见了嚷嚷着要找人。
“他们进屋里去了,兴许是有什么事要谈,你们继续吃,”赵慧娘说。
“阿与跟闻公子真是亲如兄弟,这等情谊着实让人羡慕,”一个喝多了的程家子弟说。
其余人也笑着附和,“闻公子那般出众的人才,也不是一般人能跟他亲近的。”
闻紫鹃和闻二婶听到有人夸闻人越,当然与有荣焉,闻二婶向来心直口快,此时心里一高兴就把闻家跟程宇相识的事说来给大家听,余婉听到她说闻人越曾经中毒差点没命,心都揪起来了,关心地追问道,“那毒现在都解了吗?”
“大夫说了,毒已经解了七八分了,不过肺腑仍由损伤,所以他的体质注定要比寻常人弱一些,”闻二婶叹息道,“但我多的已经不求了,能安安生生活着就好。”
赵慧娘在一旁安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闻公子看着就是有福的人,你不用太过担忧。”
“我如今只盼他早些成家,趁我手脚还利索,帮他照看下一辈,”闻二婶笑道,“说起来,前两日有个媒人找到我,说是要给阿越他介绍个好姑娘,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呢。”
余婉听到这话,心一下提了起来,不动声色转头去看赵慧娘,想听她如何回答。
“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倒是可以相看相看,”赵慧娘实话实说地表示了,“我家阿与再过两月就满十八了,我也琢磨着要给他找个好姑娘呢,你那媒人若是靠谱,也可给我介绍。”
余婉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到自己无父无母又不如城中小姐那样文雅出众,心知怕是高攀不上闻人越的。
她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听着赵慧娘二人交谈,直到散席都提不起精神,她堂姐余晴多少看出了一些门道,趁打水的时候问她,“婉儿,你心情不好告诉姐姐,是不是因为二婶说要给闻公子找别的姑娘?”
余婉害臊地左右看了一圈,确认左右没人后才埋怨她,“阿姐,你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