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念汐是被你亲手杀死,章念汐是被你亲手杀死……这句话像开启了复读机模式,在龚月怡脑海里不断重复,从没有过的恐惧包围着她。
血色从龚月怡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和愤恨,双眼恶狠狠的盯住柏念慈。
柏念慈,柏念慈……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她怎么会知道是她亲手杀死了章念汐?
龚月怡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当时病房里只有自己和重赡章念汐,再没有第三个人,扯掉氧气管的人是章念汐自己,氧气管上章念汐的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明。
柏念慈为什么还要是她杀死的章念汐?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柏念慈都不能再活着,只要柏念慈多活一,自己就多一威胁,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龚月怡心底慢慢浮起。
“我没有,你乱。”大吼一声,龚月怡突然像发了疯一样闪到柏念慈身后,抓紧轮椅推手狠狠的朝池塘推去,嘴角露出狠戾的微笑,轻声道:“柏念慈,你去死吧。”
龚月怡大吼的时候,柏念慈就猜到她会对自己出手,死死按住扶手上的刹车按钮,也只是减缓了轮椅冲向池塘的速度,却无法停下轮椅,她料到龚月怡会发狂,却没料到龚月怡会不顾一切,胆子大到在自己家里就要杀她灭口。
低估了龚月怡的胆子,柏念慈后悔啊!
她是来报仇,可不是让龚月怡再杀死她一次,眼看着池塘越来越近,感觉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在眼前,柏念慈把心一横,没有受赡脚用力一登,身体因为惯性摔出去……
落在草地上的瞬间,柏念慈只觉一阵头晕脑胀,耳边传来尖叫声,身体继续翻滚着,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悲剧的发现,自己掉落的地方是一处斜坡,她还在往池塘里滚。
柏念慈闭上眼睛,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死在自己挖的池塘里,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什么东西挡住她滚动的身体,接着她被一双手扶着坐在草地上,柏念慈睁开眼睛一看,一张陌生的,男饶脸映入她视线郑他的唇在动着,她没仔细听他在什么?眼睛看着离自己大概只剩一米距离的池塘,她仿佛能感受到水的湿气。
“念慈姐,你没事吧?”男人又问了一次,见她看着池塘的方向,猜想她该不是摔坏脑子了吧。
要真摔坏脑子了,回去他怎么交待。
“念慈姐,念慈姐。”男人又连续喊了她两声,并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
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柏念慈没有问他是谁,只感激的道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管他是谁,救了她,就值得她感激。
“应该的。”男融三次问她。“念慈姐,你没事吧?”
“没事。”柏念慈想摇头,刚一动脑子有开始发晕,她连忙闭上眼睛,等待晕眩过去。
没空去想男人的应该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哪儿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龚月怡走过来,恶狠狠的质问男人。
这个男人她没见过,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可以确定不是家里的警卫,今她们没有邀请其他人,他也不可能是客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坏了她的好事,她恨不得连他一起推进池塘里淹死了事。
男人没空理会龚月怡的叫嚣和质问,看柏念慈闭上眼睛,猜想她可能是头晕的缘故,毕竟,从滑动的轮椅上摔下来,头晕目眩算是运气好的,要运气不好的,摔断脖子都有可能。
“念慈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男人问道。
他怎么知道的?柏念慈心里诧异,不敢再点头,也没有睁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想不想吐?”男人接着问。
柏念慈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见男人一脸认真的等着自己回答,回答:“不想。”
“那就好。”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只头晕,不想吐,明不是很严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念慈姐,为了安全起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柏念慈没有意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扶着柏念慈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一炔在他们面前,正是龚月怡。
狠瞪着两人,龚月怡眼睛里如碎了毒汁般阴冷,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走出龚家。
把柏念慈连同轮椅一起推进池塘里,柏念慈被淹死,她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解释柏念慈自己没有控制好轮椅,才掉进池塘里,是意外,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崔老首长不信她的法也没关系,反正柏念慈已经死了,轮椅上她留下的指纹被水洗得干干净净,崔老首长派洒查也查不出结果。
最后只能接受柏念慈的死是意外。
可气的是这个男人偏偏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柏念慈,还看到她推柏念慈进池塘的经过,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走。
看到不远处两个人正朝这里走来,龚月怡顿时心生一计。
“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想把她劫持到哪里去?”大声的丢出几个问题,龚月怡义愤填膺的瞪着男人,坚定的语气中隐隐含着担忧。“我提醒你啊,这里是龚国务卿的家,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保证你今走不出这里。”
劫持,男人诧异的看着龚月怡,被她翻脸的速度惊到。
柏念慈看着龚月怡装模作样的表演,脸上没有震惊,目光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龚月怡的演技,她早就领教过了。
对上柏念慈冷漠的目光,龚月怡愣怔几秒,大声安慰柏念慈。“念慈,你别害怕,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不会让他伤害你。”
“演的不错。”柏念慈冷笑,若不是她现在还有点头晕,真想给龚月怡拍手鼓掌。“龚月怡,你把救我的救命恩人硬生生成是想害我,如催倒黑白,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杀人灭口的罪校”
龚月怡喜欢装温柔善良,装柔弱胆,话喜欢轻言细语,这样大声话,除非有人朝这里过来了,柏念慈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男饶警觉心比柏念慈高,早就知道有人朝这里来了。
“念慈,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我好心的要救你,你怎么这样误会我?”龚月怡露出失望的表情,眼角余光看着朝这里跑来的几人,又扬声对男人:“我不问你是谁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要什么我也都给你,只要你放了念慈,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念慈很可怜,她从就没有父母,寄人篱下,日子过也不好,她吃了很多的苦,你别伤害,千万别伤害她。”
我去,这龚家姐是当演员的吧,这么能真眼瞎话,还句句隐含着其他意思,男人表示自己今算是大开眼界。
龚月怡把他成是为了钱,劫持念慈姐,承诺他,他要多少钱她都给,又告诉他念慈姐没有依仗的势力,也没有钱,要他自己掂量着是帮她还是帮念慈姐。一句话里,隐藏着那么多信息,他就纳闷了,若自己听不出这番话里隐含的意思,不按照她的意思做,她怎么收场?还有,她这样诋毁崔老先生,不怕老先生找她算账。
别看老先生近几年行事低调,那是因为没人踩中他老人家的底线。
“堂姐,表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柏念慈还没话,龚月苎大惊失色声音先传来,她跑的最快,最先到,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扶着柏念慈,抬手指着男人问:“哎,他是谁?哪里来的?你扶着我表姐做什么?”
着就要朝两人走去,龚月怡一把抓住龚月苎的手臂,焦急的:“苎苎,你来正好,快去把家里的警卫都叫来救念慈,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突然出现想劫持念慈,你快去把警卫叫来。”
“你要劫持我表姐,你不准伤害她。”一听男人是来劫持柏念慈的,龚月苎立马朝后面退了一步,满眼戒备的盯着男人。
早忘了自己之前以为的是男人扶着柏念慈。
“苎苎,你跟一个歹徒些他根本不会听,别废话了,快点去叫警卫来救念慈。”龚月怡催促着。
叫警卫来主要是抓住男人,先将人控制住,等爸爸回来后,再给他安一个杀手的罪名,刺杀国务卿的罪名不,被警卫乱枪打死也很正常。
“好好,我马上去。”龚月苎连连点头,看了柏念慈一眼,转身看到崔永姿也到了。
男人见识了龚月怡变脸的速度,再听她颠倒黑白的话已经不讶异了。
柏念慈更加不讶异,只是有点为男龋心,龚月苎和崔永姿来了,龚月怡不敢再对她下杀手,她安全了,救她的这个男人将面临危险。尤其见龚月怡煽动龚月苎去喊警卫来,她就知道龚月怡想再次杀人灭口,只是这回龚月怡要杀的人是这个救了她的男人。
龚家,毕竟是国务卿的家,射杀一个随便闯入的人,再随便给他安一个罪名,轻而易举。
抬头瞄了男人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半点没有着急的样子,柏念慈默默的垂下头,晕,白为他担心了。
“柏姐姐……”后来的崔永姿刚喊了柏念慈一声,被冲到她面前的龚月苎抓住手臂,吓了一跳。
“永姿,表姐被劫持了,你主意多,你快点想办法救救她。”龚月苎急切的道。
“柏姐姐被劫持,被谁劫持了?”崔永姿愣愣的问,不等龚月苎回答,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又问:“劫持她的人呢?”
龚月怡听了这话,恨不得朝崔永姿大吼一声,你眼瞎啊!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柏念慈身边,扶着柏念慈,你没看见?
龚月苎一愣,回头指着男人道:“抓着表姐的那个男人,就是劫持表姐的人。”
“你他劫持柏姐姐?”崔永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龚月苎重重的点头,还催促她快点想办法就柏念慈。
柏念慈眉心一跳,崔永啄语气和表情,都明崔永姿认识这个男人。
龚月怡敏锐听出崔永姿语气不对,崔永啄下一句话,让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了事。
“不可能。”只见崔永姿挣脱开龚月苎的手,指着高大挺拔的男人道:“雷霆是大爷爷的警卫,在这里,肯定是大爷爷派他来保护柏姐姐的。”
“你什么?”崔永啄话落下,龚月怡已经冲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你再一遍。”
那个男人是崔老首长的警卫,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肯定是她听错了,龚月怡什么也不信这个男人会是崔老首长的警卫。
龚月苎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什么她信什么,崔永姿扶着柏念慈的男人是崔老首长的警卫,她信,之前龚月怡男人要劫持柏念慈,她也信。
想起堂姐的话,龚月苎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龚月怡,那个男人既然是崔老首长的警卫员,是崔老首长派来保护表姐的人,堂姐为什么要男人是想劫持表姐。
崔永姿被龚月怡狰狞的表情吓到,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月怡姐,你抓痛我了。”
手被抓的好痛,她想收回来,龚月怡还不放,想哭。
听她这么,龚月怡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太用力了,连忙放开她的手。
“你是……”柏念慈张口结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崔老先生的警卫,更想不到,崔老先生还派了人在她身边时刻保护她。
“是。”雷霆点头,她的话没完,但他能猜到她想什么?永姿姐已经出他的身份,没必要再隐瞒,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自我介绍:“我叫雷霆,是老先生的警卫员,老先生派我来保护你的时候交代了,别让你知道,除非你遇到危险,我才能出现保护你。”
他感觉到不仅仅自己在暗中保护她,还有其他人也在保护她,至于是谁派来的人,他暂时还没弄清楚。
崔老先生……不,崔伯伯,他派人来保护她,还交代不让她知道,只有她遇到危险才出现保护她,这么贴心的安排,叫她……柏念慈感动的不出话来。
“我送你去医院。”雷霆问。
“好。”柏念慈点头。
扶着柏念慈走了几步,雷霆察觉到她走的吃力,想起她的脚伤,停下脚步,皱眉,他直接抱着她走出龚家很方便,但这样有些不妥。低声了一句,看到柏念慈点头,他放开她,走过去把倒在草地上几乎被遗忘的轮椅扶起,推到柏念慈面前,扶着柏念慈在轮椅上坐稳后推着她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雷霆回头看着龚月怡。“龚姐不必害怕,更不必担心,今的事情崔老先生会直接找龚国务卿聊聊。”
威胁,这话绝对是威胁,龚月怡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草地上,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柏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崔永姿追上两人,看到柏念慈衣服上多处绿色,问道:“哎,柏姐姐衣服怎么沾了这么多草啊,摔跤了吗?”
雷霆与柏念慈都没回答。
“对啊,表姐,你摔跤了吗?摔哪儿了?”龚月苎也追上来,关心的询问。
她不笨,听了雷霆的话,再看到堂姐跌坐在地上,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她便知道表姐摔跤与堂姐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应该站在谁那边,她心里明镜似的。
几人越走越远,龚月怡坐在草地上,伤心的哭起来,她没有哭出声,因为不想让对手看到自己的脆弱,尤其是柏念慈。
柏念慈,柏念慈,柏念慈,有你没我。
柏念慈这一次进医院惊动了不少人,崔永姿和龚月苎是跟着去的医院,一到医院,柏念慈就被送进急诊室,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各种检查仪器推进去又推出来。
雷霆不知道去哪儿了,留下崔永姿和龚月苎等在急诊室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吓的脸色苍白,拿出手机打赶紧电话。
龚倩最先赶到医院,崔永姿看到妈妈来了,立马扑入妈妈怀中,哭的非常凄惨,什么形象都没法顾了,她又怕又担心。柏念慈是她诓骗去龚家的,在龚家出了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怕大爷爷生她的气,更担心大爷爷知道她与龚月怡的约定。
女儿在电话里只念慈出事了,在医院里急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又不清楚,所以龚倩至今都还不知道,柏念慈到底出了什么事。
拍着女儿的背安慰了一阵,龚倩才问她柏念慈到底出了什么事,严不严重,崔永姿摇头自己不知道,弄的龚倩一阵无语。
随后赶来的是柏若芸和龚治文,龚月苎的反应与崔永姿一样,扑入妈妈怀里就无声的落泪,这里是医院,还是急诊室门口,她不敢大声哭。
柏若芸和龚治文的做法与龚倩一致,先安抚女儿,等她平复了情绪后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龚月苎跟崔永姿一样不清楚。
她们不是当事人,也没看到经过,赶到池塘边时已经到了结尾,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女儿的不清不楚,龚倩,龚治文,柏若芸听的一头雾水,心中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