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妙儿虽然对柳如管教的很严,那是望女成凤,对她期待很高,哪里容的了别然算计,刚刚就是那个蒙面的丫头害的女儿人前失态,她自然不会轻易的算了。
殷家大小姐无论是计谋还是手段都不输给男人,她虽然不是男人,可是女子的身份也并没有脱了她的后退,很多时候男人不方便出面的事儿,她稍稍动个嘴皮子就成了。
女子在计谋之上还有容貌,这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当然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让殷大小姐用美人计的。
眼下不过是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丫头,竟然也敢伸出爪子让她女儿难堪,殷妙儿皮笑肉不笑的推波助澜,“爹,小如和小离不懂自然不敢说,这位姑娘既然说了,怕是,还真的懂,不如听听她的意见。”
殷大小姐发话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殷老爷知道大女儿的性子,有仇必报,只是他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个丫头计较有些失了身份,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这丫头闹出了笑话来,大家也就忘了刚刚小如的失态,反正也是她自己找的。
“嗯,那就说说吧,大家听听乐呵乐呵得了。”殷老爷已经表明了态度,不用太在意她说的。
八个白胡子老头之前还争的面红耳赤,这会儿倒是默契的神色一致,高傲的凝视着江小团,笑容寡淡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其他人也差不多,只当是个乐子,随便听听而已,甚至还有人恭维起了殷家上上下下脾气也太好了,竟然容许一个小丫头大言不惭的议论名家画作。
凌慕白对于画作真假不怎么在意,不是他的画,不是花他的银子,真假跟他也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他只是期待接下来戏剧性的逆转,毕竟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这丫头的实力的。
没两把刷子,哪里敢说那样的话。
至于白发老者,慈眉善目,他还担心江小团被这样的阵仗吓着了,加以宽慰,“姑娘,莫怕,殷老爷都许你开口了,你只管大胆的说,即便真的说错了什么,殷老爷宅心仁厚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江小团看着老者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老者是在帮她说话。
被戴了高帽子的殷老爷,捋着胡须,朗声大笑,“大师说的对,我自然不会跟个小女娃娃计较,说吧,毕竟你年纪小,又是个女娃娃,对错与否不打紧的。”
殷老爷话里话外的都在轻视女子,江小团觉得这人有些执迷不悟,他攒了万贯家财,可惜他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她的女儿也没生出儿子来,再重男轻女有什么用?
不说是报应,但老天这么安排似乎也有些道理。
柳明森着实为江小团捏了一把汗,小声的道:“小团,别怕。”
随后他攥紧了拳头,像是被众人打量的是他一般的紧张。
柳如嘲讽的笑着,“悠着点儿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迟迟没有开口的江小团微微一笑,面纱下看不到她上扬的唇角,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宛如月牙,然着笑意,“殷老爷,您就当我刚刚是胡说的吧。”
殷妙儿随即笑了出来,毫不掩饰的嘲讽,觉得这丫头的确是信口胡诌,这会儿当着大家伙就没那个胆子了。
只是她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不依不饶的道:“姑娘莫怕,我们殷家是讲道理的地方,又不是吃人老虎洞,你若说的有道理,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
殷媚儿听着不是很大的肚子,由着江世显搀扶着,瞥了眼江小团,笑得促狭,“大姐,你当谁都是小如和小离呢,落落大方,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姑娘,兴许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我倒是好奇,咱们家似乎没下过帖子给个小姑娘,小如也说了不认识,可见不是咱们请的客人的家眷,听她胡说之前,咱们是不是得问问,她是打哪儿来的?”
两姐妹虽然在画上个有立场,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彼此知道不能因为这个伤了感情,这会儿一致对外了起来。
江小团抬起眼眸,在看向殷媚儿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江世显的身上,随即像是看到了脏东西似的快速的移开。
在她看他们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一道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停留,她知道是凌慕白,他锐利的视线仿佛透过了她的轻纱毫无阻碍的看着她的脸一般,男人唇角笑意更让她觉得他认出了自己来。
不过认出来了就认出来了,戴着面纱原就不是为了怕他瞧见自己的,而是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心情和什么态度对待江世显,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弄个父女相见热泪盈眶的虚情假意了吧,但她觉得江世显并不想跟她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