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神色凝重,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我如何知晓?”内侍面上焦急,催促道:“还劳烦沈仵作快些,我也好回去复命。”
沈娇娇也无意为难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随他进宫了。
这是沈娇娇自上次游园赏花之后第二次踏入太后宫中,与之前不同的是庭院之中跪满了提着药箱穿着官府的太医。
殿门虽大开却被一扇玉石屏风挡住了视线,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沈娇娇一走近,就能闻到苦涩的药味。
她眉头紧蹙,就听到身旁的内侍解释道:
“太后娘娘骤闻噩耗,几度昏厥过去,原本有些起色的身子又不见好了。陛下仁孝,几乎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召过来了。”
沈娇娇听他提起顾炎,想到他与温棠和魏太后之间的龃龉,不由得对仁孝二字打了个问号。
她抿了抿唇,忍住心里头的笑意。等了一会,很快就被召了进去,沈娇娇提着装满工具的小箱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内诸人的神色,最终在珠帘前停下。
往日衣冠华贵的魏太后,此刻脱簪散发,只额前带着一个嵌珠抹额,一身素服,身上盖着一床锦被,斜靠在软塌上长吁短叹的。
见到沈娇娇来,立刻就要从塌上坐起,被周围的宫人连忙拦住。
沈娇娇隔着帘子给她行了一个礼。
魏太后神容哀戚,“沈仵作来了,哀家还要劳烦沈仵作。”
说着说着,她不禁潸然泪下,“也不知道宝珠那丫头是怎么想的,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一直陪在哀家身边,结果今日一早,就听说她去了。”
魏太后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神情恍惚,看着虚空喃喃自语,“她怎么就去了呢?”
身旁有宫娥细心的递上来一张棉帕,轻抚着太后的脊背,软软的说道:
“还请太后娘娘保重身体,宝珠姐姐最惦念的就是您了,她这一去,肯定也不希望您为她多劳神的。”
沈娇娇睨了一下那个脸生的宫娥,她就站在了宝珠之前的位置,显然是宝珠走了之后立刻就有人顶了上来。
那宫娥察觉到沈娇娇的眼神,对她笑了笑,解释道:“想必沈仵作也听说了一个大致,今早宝珠姐姐和一个内侍一同吊死在了房中。”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递到沈娇娇面前,用手拭了拭眼角,有些可惜的说道:“说起来,到底还是宝珠姐姐想岔了,才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沈娇娇从容的接过那张信纸,不动声色的轻搓了两下,纸质粗粝,是宫内最普通的。
她没有接那宫娥的话,缓缓打开了信纸,上面字迹娟秀。
写的是宝珠自述自己与一个内侍苟且,秽乱后宫,有违宫规,自觉对不起魏太后,遂选择与情朗一死了之以正视听不让魏太后为难。
宫娥叹息,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若是宝珠姐姐到太后面前说明了,两人过了明路,太后娘娘既往不咎,也不会造成这般后果。她原本是为了不让太后为难,却不知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沈娇娇垂眸,叠好信纸交还给那个宫娥,“还请太后娘娘节哀顺变。”
顿了顿,她又道:“不知宝珠姐姐和那个内侍……如今在何处?”12012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