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没有什么爱恨。
爱意来得快,走得也快。恨意也是。今天可以翻脸不认人,明天却可以和和气气的同框。在名利场中,真的没有什么太多坚定的爱恨。
可是粉丝圈不一样。
爱很绵长,细水长流。
可是恨意却更加的坚定。至死不休。
成京的粉丝似乎要把成京的死亡的罪过都归罪于歌名。
然后一腔愤怒都泼向了他。
也不知道是一场暴力导致出来另外一场暴力,还是这场暴力从头到尾就没有停止过。
甚至暴力越演越烈,有了一种波及旁人的感觉。
只要是和歌名关系走的近的,几乎都会被波及到。他们似乎想要歌名永远孤独,然后在孤独中死去。就好像成京那样。
“算是陪葬品吧。他们这样对你,仿佛给成京加了一个陪葬品,就能抵消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情一样。”衣木成这样说过。
彼时他们在朋友开的酒吧里。
歌名在最艰难的时光里并不孤独。
相反,他比平时那段时间多了很多应酬,因为朋友总是怕他胡思乱想,然后总是喊他出来。还开车到他楼下去接他。
衣成木专门从国外赶回来,当然就让朋友把歌名接到了自己和朋友开的酒吧里。
朋友专门关了一天的店,专门接待歌名。几个平日里本来就不容易聚会的人聚在一起。很是好好的喝了一回。
箫帛到了后半场才来。
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今晚住你那了。忘了叫阿姨去家里打扫,估计家里也是见不得人了。”
歌名笑了笑,说:“好呀。”
不管箫帛到底是真的忘了提前找阿姨去打扫家里,还是故意忘记想过来陪他也不管衣成木是不是真的学了一种新的调酒想让他来当小白鼠,这份情他都承接住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再三说什么我没事,其实别人都不信。
那干脆就承了这份情。
喝了几天,聊了几天。什么不能说开的也都说开了。
歌名终于掉下来第一场的眼泪。
是为了成京。
“我自己没什么好哭的”歌名说,“无妄之灾,就好像路上无缘无故有野狗冲着我叫而已,我总不能被吓哭吧”
歌名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去,好像要提成京把那些没有资格流的泪一口气都淌个干净。
“太奇怪了,太不解了,成京失去了人生和一切,他好像没资格去哭一下,我呢,我没有了好朋友,我也没脸哭可笑的是说这些话的人,是真真正正,和我,和成京毫无关系的人是不是很滑稽?这件事情,如果拍成电视剧,如果拍成电影,几乎是连小学生都觉得滑稽的情节,可是发生在现实中,好像怎么就显得那么理所应当振振有词呢?太滑稽了。”
歌名有点醉,哭的像个小孩子。
他反反复复就在问一句话:“这叫什么事呢?”
是啊。
这叫什么事呢?
衣成木不知道。箫帛也不知道。
于是只能沉默。
但是他们都知道。歌名是提成京憋了一口气。
果然,歌名笑了一下,很苦的一种笑:“谁是罪魁祸首,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心里也清楚的很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动机我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是人证,也是物证。我是他的朋友,那些人一定觉得成京生前和我说了什么,或许是成京结束生命的理由,或许是成京说不出口的恨意,或许是别的。那些人很怕我说出来。昭告自己心知肚明的罪过。”
没有比活生生把一个人逼死更加罪孽深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