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栖别苑　　其实说与不说，甘青心里都如明镜一样。只是这个女人现在有她的大事业要做，对郝春雨和甘果的事，包括对她自己的□□，没有很多的考虑。她的长远目标是要挖出陷害她的幕后黑手，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陷害她呢，自己没有仇人啊，她的父辈、祖父辈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民，不会也没有能力干些强掠豪夺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抓住她不放呢？这个心病，这个由幕后操纵自己命运的黑手不除，或不真相大白，甘青是安宁不下来的，就是自己苟且想安宁，不知名的魑魅魍魉也是不让她安宁的。　　这天晚上，甘果搂着郝春雨问：“你喜欢甘青吗？”　　“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说真话，别来真实的谎言。”　　“对你们姊妹俩我都喜欢，可是对你的喜欢升华到爱情了。”　　“滑头。其实从小甘青就比我聪明，上学学习比我好，大人也喜欢。她复杂我单纯，也就是傻。我喜欢捣蛋，像个男孩子。”　　“能看得出来。”　　“怎么看出来了？”　　“‘做作业’都是你先发起冲锋，先下手为强。”　　“我要不先下手为强，这会儿躺在你身边的恐怕就是甘青了，我知道，虽然她比我聪明，但她想问题老是想得复杂，加上你这么优柔寡断的，你们的事就耽误了，后悔去吧。”　　“你把我说成香饽饽了。”　　“你这个人吧，就是肉点儿、老点儿，其他还不错，会关心人，善良，有事业心。哎，夸你了，可别飘起来啊。”　　“哪能呢。”　　“说说我吧，你喜欢我什么？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是个坏蛋！”郝春雨猛地一翻身就把甘果裹在了身下。　　“哈哈反了啊你，你也想先下手为强。”　　俩人就翻云覆雨开了。　　郝春雨决定要单独找甘青聊一聊。　　他俩就约在了上岛咖啡厅。　　“跟秘密接头一样。她不会跟踪吧。”甘青露出比较职业的笑容。　　“她哪有你聪明，再说了，咱这是公务商谈。”　　“应该是家事，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我已算是你的姐姐。”　　“怎么那么麻呢。”　　“这个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我准备和果果结婚，可能这个月月底房子就装好了。”　　“果真有福气啊，我说是果儿真有福气。”　　“过日子嘛，都是实实在在的，慢慢就没有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作为家长，我给你提几点要求：一、一定要好好待果果；二、不许变节；三、不许在外彩旗飘飘，在家红旗不倒；四、关心、孝敬双方老人。”甘青是面带笑容说这番话的，也许她觉得这些交代都是多余的，但又必须说。　　郝春雨认真地点头。等甘青停顿下来，他说：“我比果果，噢，还有你都大11岁，娶了个小老婆，心疼还害怕疼不过来呢，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　　“哼，现在的男人。不过我相信你。”　　“谢谢！”　　俩人在这个晚上要谈的主题就已经进行完了。　　没话以后，俩人就都有点儿尴尬，毕竟俩人也差一点儿有那么一回事。　　郝春雨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果果的，郝春雨就要站起来到外面去接。甘青就说：“是果吧，我是她姐，没必要背我。”　　郝春雨就接了：“喂——宝贝。”有点儿肉麻，他就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甘青。甘青平静如水。　　甘果：“什么时候回来啊？”声音软绵绵的，故意撒娇。　　“快了。”　　“跟谁在一起啊？”虽然声音小，甘青还是听到了。她就做了个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的表情。　　“工作的事。宝贝，你先睡吧，我很快。”　　“可别是善意的谎言啊，不然我收拾你，嘻嘻嘻。”　　“哪能呢。快睡吧。”　　“不，人家要等你回来嘛，你不搂着人家人家睡不着。”　　“好好好，拜！”　　“拜，快点儿！”　　接这个电话，郝春雨接出了一身汗。　　甘青似有些失落：“腻歪死了，我都酥了。哎，甘果原来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让你这么一改造，就跟乖猫似的。”　　“这可能就是她的本性。”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当然是你了，但人很纯真的一面往往很难暴露，尽管是亲人也不一定能发现。”　　“还是你开发得好。哎，想听你一句实话。”　　“说吧。”　　“喜欢过我吗？”　　怎么和甘果一样，都要问这个话题：“这不在今天的讨论范畴吧，也违背伦理。”　　“我就是想知道，不影响你和果果的感情。”　　“你们姊妹俩都很迷人。”　　“别跑题，正面回答。”　　“你们姊妹俩我都喜欢。”　　“好啦好啦，不为难你了。”　　出门时，甘青挎上了郝春雨的胳膊，郝春雨就势搂住了甘青，甘青推了两下没推开，反而也就搂紧了郝春雨。　　但没有再往下进行什么。过了一阵，俩人还是理智地松开了，相互都有愧疚感。　　不久，甘果的肚子就开始显形了，幸福和满足溢在了她的脸上。婚礼定在五一，还有十多天她就是真正的郝夫人了。　　在那段日子里，郝春雨和甘果也有点分歧，就是怎么办婚礼的事。郝春雨觉得尽量低调办理，请几个要好的，或在家里或饭店吃顿饭就行了，他都38岁了，娶了个27岁的小媳妇，总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所以越不张扬越好。　　但甘果坚决反对，她说她人生就这一次当主角，还不能轰轰烈烈一回吗？说得也在理，郝春雨也就同意了。其实郝春雨也不是坚决反对，只是不想抛头露面。　　婚礼是在黄河饭店宴会厅举办的，包间加大厅总共40桌。　　迎娶仪式办得都很气派、专业，让甘果享尽了面子。　　婚宴快结束时发生了点儿意外，王强带了几个人来闹事，引来了一片混乱。骂人、掀桌子，还打了饭店保安，有人就赶快打110。但还没有等到110来，胜军、田鹏强行把几个人推上一辆面包车拉走了。　　尽管没有出太大的乱子，甘果的好心情还是被破坏了。她哭着向郝春雨嘟囔：“真丢人，还不如不办这个婚礼。”　　“好啦好啦，一切都过去了。”　　甘青也劝甘果，只是一个小插曲，这样的婚礼才精彩，才能永留记忆。　　甘青代表父母和她自己，送给甘果的陪嫁礼物是一辆白色广本，男女无论谁驾驶都高雅、气派。　　仔细想来甘青那个婉约茶楼才能赚多少钱？她自己还没有车呢，真是对甘果、对郝春雨厚爱有加啊。　　郝春雨和甘果的日子就这么安稳下来了，只等爱情的结晶问世。　　甘青这两年多来一直被背后的黑手推着往前走，下线发展得很顺利，网络接头、网络交易，已经成了几笔生意。她知道她现在是真正的犯罪，但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决定跟他们干下去，就是鱼死也要撞他个网破。她现在甚至认为这样的游戏很有乐趣，很刺激。　　第一单活儿是和“幸福的鱼”做的，很成功，也很简单，不像电视剧上演得那样惊险、恐惧，轻轻松松就是200万的生意，这可是茶楼辛苦一年都做不来的营业量。　　当初，当幕后黑手把□□放到她家的时候，她真不知道如何处理，是一条信息让她不得不下定了决心。　　信息是这样的：“你家里的货价值600万元，白送你的，你有三种处理方法：1.报警，2.丢到金水河，3.寻找下家出手。”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甘青选择了3，这也是无奈之选，她觉得她已经在魑魅魍魉的魔爪之中，她现在还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顺从，并在顺从中寻找机会，寻找破网之术。　　她首先需要一个平台，一个安全的平台，为此她带着魏星星去了一次西安。　　西安南城墙附近的书院门，是一个在全国都数得上的文房四宝和古玩奇品的市场。当街有街头书法工匠献艺，那些模仿启功、赵朴初的字，模仿张大千、李可染的画的作品，足以以假乱真，有外地来的书法家、画家看了这阵势，简直就觉得自己选错了行当，努力了一生，练就的技艺还远不如街头艺人，回家后就把用了大半生的砚台给摔了，再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啊。　　甘青是无意中知道这个书院门的故事的，她想来找找灵感，看能不能启发她一下。　　在书院门街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当然，繁华茂盛的地方也容易滋生“污垢”，这里也有“黑市”,干一些违法的勾当，再精湛的艺术在“黑市”里不得不贬值。在假冒大师、名家的作品中，竟还能给每幅配上收藏证、作者和作品的合影等，这都是为证明作品是真迹的物证。　　甘青和魏星星就被一书画掮客缠住，非要拉着她俩到后院看看。　　穿过窄长的过道，她们来到一座小楼房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