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跟大家介绍一个人,就是我的老师。 我是孤儿,我这辈子记忆的最初,就是笑得眯缝了眼的老师和老家院子里那一棵从不开花的桃树。老师一直都让我叫他“老师”,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从来没问过,因为没有必要。 三年前他去世了,不是意外也没有受疾病折磨,他走的很安详。老师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和周围的邻居来往不深,只有我一个人送他离开。在别人眼里,老师是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疯疯癫癫的,老是胡言乱语。在我眼里,他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朋友,我的老师。 在我的记忆里,关于老师的画面多到数不胜数,是这个人教我写字,喂我吃饭,拉着我的手一步步教我走路,我跌倒了是他哄我起来,我摔碎了东西是他装模作样要打我手心,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他曾经为了多吃一碗肉跟我撒泼耍赖,他也整天抱着手机打游戏,输了就暗搓搓地诬赖对方作弊,也是这个人,为了我戒掉几十年的酒瘾从此滴酒不沾,我书包上大开大合的粗犷的针脚出自他的手。第一次参加我的家长会时,他特意去买了新衣服,剪掉了蓄了半辈子的大胡子。 老师这辈子跟厨房没缘分,我们家的厨房不知道被烧过几次,直到他去世手艺也从没进步过。我们不得已只能去外面吃。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美食后,如今我最怀念却是一碗被他炖糊的鸡汤。 如果要问我有没有想过找我的血缘亲人,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有过。”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们能给我什么呢?爱和被爱,老师都已经教会我了,唯独“怨恨”,他没教过我。 我从来不觉得可怜,也从不孤单,因为我有老师,我们之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那又如何?培养我长大的人是老师,教会我感情的是老师,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也是我的老师,这不就是亲人才会为你做的事吗? 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健康的身体,给了我鲜活的思想和情感,我对这世界最美好的记忆从他开始,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我。我尊敬他,也想念他。 我想谢谢各位的关心,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我是孤儿,我不以此为耻,也无需为此介怀。我是孤儿,但我从不孤独。 姜殷借完书打算直接回家,唐可下午还有选修课,于是两人在图书馆门口分开了。 姜殷刚刚走到校门口,本来还空空荡荡的大门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堆记者扛着□□短炮,就跟上门寻仇似的把姜殷团团围住,话筒瞬间把姜殷淹没。 “姜殷,网上传言说你性格孤高,跟同学关系并不好是真的吗?” “姜殷,我看过你刚刚发的微博,你对社会上许多不称职的父母遗弃孩子有什么看法?” “有网友爆料说,你曾经诅咒过同学及其家人,请问是真的吗?” “据说你是个富二代对吗?请问你不愿意找回亲生父母和这有关系吗?” “姜殷……” 面对记者们犀利的提问,姜殷并没有发火,而是笑道,“各位,你们这么问问题,我哪有时间回答呢?” 记者们对视一眼,停下提问,但是话筒仍然在她面前,紧紧地盯着她,非要她说个究竟。 姜殷抱着厚厚的资料书,看着众人,“第一,没错,我高中时候的确不喜欢和人交际,我现在也是这样,话不多并不代表自负,当然这其中也有其他原因,那时候我看到一段整治贪腐的纪录片,当时考虑不周全,直接向一个父亲在政界的同学询问,她父亲会不会犯经济上的问题,没想到她会以为我诅咒她的家人,因此疏远我,更没想到半年之后,她父亲真的被双规了,从此我就成了同学们口中的‘乌鸦嘴’。 再者,我不知道各位是听谁‘据说’,我不是富二代,老师的确有一些存款,但是他除了留给我足够的生活费之外,这些钱都捐掉了,如果你们不信,我还留着捐款单。老师说就算我没有这笔钱也能生活的很好。而且我不认为有没有钱跟找不找亲人有什么关系,从他们放弃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了,无论我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姜殷抬起头,看向摄像机,“最后,对于有过和我一样境遇的朋友,或者正在处于这种境遇的孩子,我想说,你们遭受的不公不是你们的错,如果你觉得自己身处黑暗,看看周围,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坚持,往前走一步,这一步也许就能看到希望,请你们,别放弃。” “说得好!姜殷!你就是我的女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路过的同学都停下了脚步,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声音,紧接着,像是点燃了引线,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阵鼓掌声叫好声,甚至还有人吹口哨。 “女神!我们相信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女神!能签个名吗?能合影吗?” “女神,你还缺女朋友吗?能扛煤气罐的那种?” 面对热情的迷弟迷妹们,姜殷垂眸一笑,皓齿红唇,这一笑犹如雨后的海棠,带着夺目晶莹的珠光,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活色生香”。记者们纷纷按下相机,闪光灯闪个不停。 “谢谢各位记者朋友,我先走了。”姜殷和记者们打过招呼才离开。别的不说,就说这个态度就让记者们的好感蹭蹭往上涨,接着纷纷招呼摄像师上车离开,赶紧回去剪素材啊! 网媒就更迅速了,直接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了主编,第一时间发上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