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西洲看看他,弯唇笑了,恰似春风清爽,莲花波澜:“双修啊。”
“我这人很怕疼的,一开始一次还好,可这玩意儿都会在夜里如约而至,有时候白甚至也会不分场合的捏碎我的骨头。一想到以后活着的每一我都要如此,我真动过轻生的念头,可我才找到娘亲,还没来得及尽尽孝道,我又那么不舍。我怕了,恐惧疼痛,于是我妥协了,向命运,也向你。”
她定定看着云深,忽然就很想笑。她现在变的面目全非,有时候悲哀的想下都负了她,恶人扔在逍遥法外。看吧,人还是不能太坏,不然哪一报应不定就回来的悄无声息,不容反驳的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
蛊虫的事就没必要告诉云深了,连她都不晓得自己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不定哪睡着睡着就走了。日后或许与云深再无交集,她又何必连累他为她忧心自责。
她不善良,亦做不到胸怀宽广。可你知道吗,当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他满身孤独悲伤,失去所有,被世界抛弃,一无所有的来到你跟前,为之前做过的事情忏悔。
还能做到恨他吗?
做不到了。
无爱何来恨。
云深心仿佛被挖开了个大洞,冷风吹进洞口里,全身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这种感觉,就连肖长客派人送来锦年的头颅,他得知锦年被残忍杀害时都不曾有这种心痛到麻木的感觉。
他以为漪西洲在越朝寻到了真爱,与其执子之手,盼之与子偕老。可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是他自己,把漪西洲越推越远,远到边,他便是奋力奔跑,穷极一生去追寻,都看不到渺茫的前方。
“抱歉,这并非是我的本意。”云深想解释,与漪西洲清楚,那日他并非是要取走她的眼睛,而是故意做给云安娘看,伤了漪西洲的心,她才可死心离开上京城,不必被他爹爹当做礼物一般的送给老皇帝。至于那碗药,漪西洲从未习过武,身体孱弱的她,又怎能控制的住那股霸道的内力,日后漪西洲无论习武与否,那股内力得不到压制,定会走火入魔而死。
话到嘴边,喉咙哑干,他什么都不出口了。
如今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每日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漂泊无依,又怎好揪着漪西洲不放,毁她幸福。
漪西洲摆摆手,疲惫道:“都过去了,不想再提。方才多谢你为我渡气,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
云深也笑了,两眼弯弯,嘴角浅笑,两颗虎牙若隐若现,似乎又有帘年两分样子。
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他竟是觉得好生别扭:“知道你过的很好,我便安心了。”
漪西洲微微颔首,从云深身旁走过去幽幽凉亭尽头,便是鉴品居。
那道倩影从他眼里渐行渐远,仿佛是将人从他眼里扣出去了,带着刺目的痛。
云深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任性而为,一切事情和漪西洲清楚,结局会不会就不是如今这番模样。
“漪西洲,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