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发晕,想求救于凌云道长,可一转身,那凌云道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然而去。
“这凌云道长简直是拿我开涮,知道我不会武功,一路上山,走到这儿已属不易,这可如何是好?”
可想到自己的使命,就是死,这向前的路也得走,如果今天注定就是他的末路,躲也躲不过,还不如就此一搏。
想是这么想的,可赵普这身子不听使唤,奔着岔路,走一步,抖三抖,路两边那万仗深远,直往眼里钻。
哪是走啊,赵普简直就是在爬。好不容易挪到石柱跟前,赵普摸索着,一把抱住石柱,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我说少爷呀,少爷您上哪儿练武不行,非得找这个地儿,谁还以为您多厉害呢,风景虽好,倒也清静,真要命啊!”
站是站起来了,赵普抖着手摸到拴在柱子上的锁链,满手是汗,手心发凉。
“我要是现练,估计等练成了,能飞过去了,要找的人也已经作古了。“
“少爷,少爷,泽天少爷,是我啊!”
赵普攒了攒劲儿,扯嗓子,向对面喊了起来。可是,山高,风也高,带着一股子刀刮脸的狠劲儿,连赵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就是这一阵一阵的风,让赵普一不留神,手稍有松懈,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就落到了悬崖边上,几乎就是荡在空中,两只胳膊本能地要抓住石柱,但手似乎不停使唤,怎么也抓不住。
“完了,完了,完了!”
赵普两眼一闭,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一片落叶,学着凌云道长的样子,也要飘然而去。
赵普并不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如蜻蜓点水一般,由打铁链的一头来到另一头,飞身而下,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拦腰将赵普夹在腋下。
等赵普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趟在炕上,转身就起来了,摸摸脑袋,翻翻脸,又狠劲掐了自己的肉,感觉已经死过一回了。
再看眼前,凌云道长,昆仑道长,还有,还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少爷,少爷,终于见到您了!”
赵普一把抓住泽天少爷的胳膊,喜极而涕,简直要放声大哭。
可这时身着道袍的泽天少爷,似乎无动于衷,很冷,很冷。
“你找我,所谓何事?”
赵普整个身子刚才是让劲风裹挟,这会儿贴上了一块冰。
“公主让我一定要找到您,她相信您没死。”
“公主?公主,可好?”
“天朝皇上已纳公主为妃,她现在身处险境。”
“贵为皇妃,又绝顶聪明,吉人自有天相,何来险境?”
泽天少爷,微微一转身,背对着赵普,看着窗外美景,似乎赵普与他无关,公主亦与他无关。
有人含着金钥匙,有人功成名就,有人乞讨为生,有人吃斋念佛,各有各的命。
赵普对少爷的表现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毕竟人家是少爷,是自己的主子,更是他的使命。
“少爷,公主已身怀有孕,而那天朝的皇后狠毒无比,多少宫中妃子都让她用各种办法,要么惨死,要么疯掉,打入冷宫,活活饿死,稍有不慎,恐又遭了毒手,而太师蠢蠢欲动,图谋不轨,权臣张宰相更是虎视眈眈,如今的汴梁风云四起,暗流涌动,公主让我找少爷,必是有大事需要少爷您力挽狂澜哪!”
“命里有时自珍重,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命如果是公主的,谁也夺不走,而我一个死去的人,不需要,你还是回去吧,告诉公主,我还活着,活的,很好,只不过,我已不是李泽天,而是一个叫昆仑邱的道人。“
泽天少爷说罢,拂尘往胳膊上一搭,给赵普一个标准的道教之礼。
赵普真是看不懂了,这少爷从虎牢关走了一回,现在完全变样了,不仅练得一身好武艺,而且对尘事不闻不问,谁也不关心了,就剩他自个儿了,再也不是那个侠肝义胆,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了。
赵普看了看两位仙道,两人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呢,两只耳朵像塞了棉花,什么也听不见。
赵普急了。爱看i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