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秋思然冷漠的回答:“吵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叶夫人愣了,从秋思然醒来不哭不闹她就觉得不对劲,“思然,你……”
秋思然抓起枕头砸过去,“走啊,都滚出去!”
她赤红着眼睛吼道:“都要看我的笑话吗,滚,全都给我滚!”
“思然,听话,当心伤口疼,娘怎么舍得笑你,娘比你还疼啊我的儿。”叶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爹也是气急了,过几天消消气,你去认个错……”
听到她说认错,秋思然像点燃的炮竹一样炸了,不管伤处疼不疼,挣扎着起来,冷汗津津的道:“我没错,是他们,是他们见不得我,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说着话就要下床,一副要去寻死的模样,叶夫人也被她推到一边,拦都拦不住。
“来人!快来人!”叶夫人大喊着,“拦住小姐!”
竹音荷语平日就怕秋思然,这会儿见她疯魔一样,更是瑟缩着不敢动,还是叶夫人身边的几个妈妈身强体壮,硬是把她拖到了床上。
可秋思然不管不顾的挣扎,愣是把包扎好的伤处又挣开,寝衣后面又殷出血来。
叶夫人看她的样子,心疼的几乎像是要被揉碎了,直让下人们轻一点别伤了小姐。
仆妇们也是两头为难,重了夫人心疼,轻了根本按不住小姐。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秋思然终于乏了,再加上后背伤口的疼痛,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马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叶夫人的哭喊声,丫鬟们忙着给秋思然换衣服的换衣服,请郎中的请郎中,好一通忙活。
这个年,秋府过的特别冷清。
主子们病的病伤的伤,叶夫人一门心思都扑在女儿身上,又恨秋大人下手太重。秋大人也嫌她将女儿惯坏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的去赔礼道歉。
叶夫人因为秋思然和贤哥儿的婚事,对娘家满腹的埋怨,以往都是早早的备下节礼,今年也没有准备,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夫妻二人就僵持着,过年的一应准备都是温妍在做。叶夫人更是连三十祭祖都没出现,秋大人带着温妍承业祭祖烧香,最后三人围坐在桌前吃了年夜饭。
这饭吃的冷清,在座的三人都心里不是滋味。本来秋家接连有喜事,是要好好庆祝的。叶夫人提前半个月定下的礼花灯笼等物,已经送来堆在仓库里。可没有主人发话,下人哪个敢擅自做主,只能堆在那里吃灰。
冷冷的吃过年夜饭,秋大人给两个孩子发了压秽钱,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说自己身上困乏,就不陪着守岁了。
承业还小,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温妍将他送回颐草堂,嘱咐人小心照顾着。
这孩子本来就敏感,拉着温妍问:“姐姐,父亲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才闹的不开心?”
温妍笑着安慰他,”怎么会呢,承业又乖又懂事,大人们之间的事和小孩子没有关系,承业乖,好好睡觉,以后好好读书习武,等长大了一切也就好起来了。”
“姐姐,我想宝珠了。”承业留着眼泪,“你能打听打听她去哪里了吗?以前我们过的苦,现在我有了月钱,我在府里也不用,要是知道她在哪里,姐姐帮我把钱给她,告诉她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说着说着,他那小脸上就满是泪水。
骨肉分离,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大人尚且不能忍受,何况是一直以来和宝珠相依为命的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