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玥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里,人生第一次坐马车,晃悠的头晕目眩的不说,隔天的饭都要被吐出来了。
强忍着不适,邹玥掀开车帘,只见景沂一手扬着马鞭,一手牵着缰绳,嘴里还叼了一根草,这一副悠然自得的市井小人样子,哪儿有当初在大山村里面对黑衣人杀伐果断的模样。
“你醒了。”觉察到身后的动静,景沂说道。
邹玥走出马车,坐在景沂旁边,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山间小路,只有这他们这一辆快散架的破马车在行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你把我带出来的?”邹玥比划着问道。
“自然是本公子,你之前救了本公子一命,现在我也救你一命,我们就互不相欠了,不对,我杀了挟持你的那个人已经救过了,那现在是你欠本公子一命咯。”
邹玥无语.....
“是你将那些人招来的。”如果不是他,那个家还会好好的。
景沂双眸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的神色,但面上还是轻松嬉笑道:
“他们要抢我钱,无辜连累到你们,所以你以后就跟着本公子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
“那我姐姐和我弟弟呢?”
“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只有你躺在地上。”
“那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长瑶——”
长瑶是坦坎国一个重要的交通要塞,城内居民甚多,因占据的地理位置优越,大多以经商为生,与汉人互通瓜果丝帛,是一个商业非常发达的地方,也是一个相当富有的城,中原来这里做生意的汉人也是相当多。
邹玥是第一次逛坦坎的闹市,一会儿这儿看看,一会儿那儿摸摸,见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古怪,她见过的老物件儿多了,可毕竟过了千百年,掉色变形的厉害,这么色彩亮丽,栩栩如生的她可从来没见过。
“哇塞,这古代造物的技术这么好的啊,这个花瓶带回去至少值几千块,哇!这个镯子也好看,得上万吧。”邹玥越看越兴奋,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在21世纪家缠万贯,每天躺在一堆钞票上醒来的日子,可正当美好时,被景沂猛地浇了一盆冷水.......
“二丫,你这么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显得少爷我很没面子啊。”
景沂换了一身月牙色长衫,上好的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外罩一袭冰蓝色的广袖长袍,腰间配着的白玉腰带彰显着毫无赘肉的腰身,脸上的青紫也早就好了,俊美的容颜配上这雅致清冷的气质,招了路上一大波女子的青睐。
但偏偏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在面前扇着,含笑的桃花眼又不停地向看着他的女子眨眼,又平添了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邹玥回头怒瞪了景沂一眼,看着景沂那轻浮的模样忍不住腹诽道:
骚包......
她走近景沂,侧过身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住他的手臂,谁让这骚包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二丫”。
在刚进入长瑶的时候,景沂就安排好了两人的身份,他是茶叶商人家里的锦一少爷,她是他的贴身丫鬟二丫,他说这样方便他们遮掩身份,免得那群抢劫的土匪又找上门来。
但邹玥看着自己穿的一身浅绿色的丫鬟服,梳着傻不拉几的两个发髻的丫鬟头,又看到穿着光鲜亮丽的景沂,手下力道忍不住再重了些,痛得景沂龇牙咧嘴的,又不敢大叫出来。
“嘶——你放手!”
邹玥仰起头,“不放!”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快放手,肉要掐掉了!”
景沂揉着被掐的地方,心想着这肯定青了,他是碰了什么霉运哦,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不是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就是看不见的地方青青紫紫的。
要说景沂作为一个商人来说,确实是有钱,刚到这么一个新的地方,便买下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仆人,甚至在准备在长瑶开起自己的茶楼,邹玥只当他是家世好,家里有足够的钱供他挥霍,后来才知道,他的钱都是靠自己赚的,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世家公子,干起事业来竟然这么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