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府,筱姒慢走了几步,街头的车辆今儿可少得很,基本上看不到拉车的。
好些个学府的世家儿女都乘了专送的,若不是就还留在学府中,再者说这学府也是有住宿的,先前还真是有人就住下了,只是没几天罢了。
她的语气听得很熟,只是那穿着不大认得出。
筱姒问了句“你……谁?”
她笑了,自然地撩了一下眉前的碎发,蓬松的头发微卷“就是前些日做了发,便不认得了。”
旭听末,先前是见过,还见过好几回,只是……见到的她都是都是以那记者的身份出访的。
随后,同她进了一家较为隐秘的厅室,点了杯喝的,她从斜挎的包中掏出笔纸来。
“合川魔术师枫芪从,你该是知晓发吧,前些日还去看了魔术,这戏一出可就闹事了。”
“是有一首曲子,算是禁曲吗?就因为这事,给闹了?”
“这还不算,从合川来淮安,本就隔了些距离,这都离上海还远着呢,来这儿只是展出个魔术,也说得过去。可这曲子一来戏台散了,这人也没影了。”
“只是展个魔术,这完了人就离场,很是有理。”
“这事就那申报给闹得厉害,实在话着说这本就没什么写头,不过是问些话罢了,这人没影我们也论不得事儿。这具体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但都是虚听,说是一个畀唁之术?”
“都是些把戏,不过这还有点传奇。”
“哎,都说合川是座“魔都”之城,先前我就听说过这枫芪从先生,那日也是遗憾了没能去成,转眼便是有这么回事。这申报可真是仗着背后有人,什么事都敢写。我那儿就是个小报社,也是有的没的给凑着,可也不大要紧,多半还是帮我哥做事呢。”
“旭将和军阀那位怎么认识的?”
“这事可说不上来,该是早年就认得吧,可也不像,我哥之前是上海高校军官系,所以我论理呐,就是两三年前结实了吧。可也奇怪来着,当时陆将不也只是在上海学医吗。”
“学医的和军官系的,的确没什么牵连。这转而回淮安,两人还都在军阀做官,官位还不小。”
“我哥那倒是没什么,上海高校保送的,陆将那事我可真没探出点口头。”
“也是,土匪充大腕的也多着呢。”
她笑了笑,随后两人都走了。
……
森野茨太开口道“很久不见呐,芪从先生。”
他语气淡淡地“我已经照你的安排设了一曲,这刻意一来,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森野茨太笑了笑“好处之后便是有了,近些日就住下了吧,之后的事我自有安排。”
枫芪从说道“不用了,我还是回合川去吧。”
“无须着急,先等等看,还有一出好戏呢。”
“好戏?”枫芪从冷笑了一声,便出了门。
星野君在门外道了一声“芪从先生,请随惠子小姐去。”
随后,他进了门,说了些话“他们说的那个曲子像是不寻常,据说是传唱的大多死于非命了。”
“这,我还能不知道?说说东阿的事吧。”
“近了两月,军阀的人才给办妥了。”
“若是现在东阿事出,东阿坟地细数也该有数白碑文吧。”
“那些人倒是信这些。”星野君明了意思,这东阿事出一来,矛头自然指向那位军阀的大将了陆沂诃。
因为真正的合作者,绝不能是他,那就只能是敌人。
现如今的军阀大权都在他手,只是少几个将官知晓罢了,还都是右系的人。
和这般人合作,没有结果,当然且说是军阀的人,便是没有前提的。
……
偏城一零六号街,街头本是没什么人的,今儿多了些卖报的,在这小巷口穿街的,阿妈取了张报。
这东阿事,说的就是夜里亡殇曲子再现东阿坟土。
“这事上面可写着呢,军阀都办妥了,这回又成这样了。”
筱姒接过了报,说是军阀办妥的其实是特部那位给结了的案子,只是在这报上并未标示,想然是不敢得罪了那人。
就是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这足足给花了两月才办妥的案子就这么归根了。
再细看一遍,亡殇曲子,俨然是借着这曲子为幌,只是逐渐给修饰一下这块风水宝地东阿。
可真正的笔目,却还是指向军阀。
“旧时那东阿还是个鲜有些名气的渔村呢,只是而今看着那水,里面一星半点发鱼虫都没,也难怪那人少。还都自然而然给成了坟土,那些人掘土得多呢,说这碑文近一百三十来个,着实多……这死人也无须抬得多远给葬,这淮安城内土地就是少,哪还来的坟土给人葬,偏偏又不允乱岗,都得送到城外去找个偏沓。”
阿妈用手拨着虾壳,放进水里泡着,她搅了几会儿,又加了些生姜,还都切成块状给丢进了水中,那姜酸味还挺重的,最后才加了些榆叶梅。
随后,给吃罢饭,那些太太也都来了。
阿妈特意挑选了些香蒲,丁香,刺槐,连翘,摆了些山桃在桌台。
这都是些名花,且离淮安好些距离远呢。那些个太太多半没见过这些,现下可是细看着,“哟,这刺槐和我那年见着的可不一样呢,这色泽上等着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