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立在通往亭子的路口,居安站在侍者旁边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瀑布的水倾泻而下,哗啦哗啦砸在水池中,不远处的闲谈声完全被瀑布水声隔绝。
罗浩案子的涉事之人非常多,傅靳廷真想一个也不放过地连根拔起,相当于就是要把政界重新洗牌。
傅靳廷闲静地把玩着满局递过来的茶杯,冷峻的脸和悠闲的场景十分违和,等到满局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朝着他看过去的时候,他才淡漠地开口说道:“这种事还是得您说了算。”
“我不喜欢主动打破平衡。”满局重新拾起棋子,专注地往棋盘上的棋局放置棋子。
傅靳廷的视线落到他面前的棋盘上,黑子已经被完全地困住,想要翻身,除非执白子那方是个傻子。
满局手中正拿着的是黑子,手指放在空中,一直举棋不定。
傅靳廷随手从盒子里拿了一颗白子往棋盘上一放,于是黑子落得满盘皆输。
满局抬眸朝他看了过去,傅靳廷已经是起身朝着亭子下方走去了,随意地落下一句话,“等对方主动,你已经没机会了。”
居安见傅爷走了过来,于是立即迎了过去,“傅爷,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吗?”
“只有你是话痨。”傅靳廷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迈着修长的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满局还坐在亭子里,冥思苦想地望着石桌上的残局,似乎还想要找到可以突围的方法。
傍晚,孟宁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身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五彩缤纷的城市灯光,她在这繁华的场景中,显得分外的凄凉。
有个穿着工装服的老大爷落座在了孟宁的身边,和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你为什么不回家?”
孟宁怔了怔,迟疑地朝着身边的老人看了过去,“您在和我说话吗?”
老大爷慈祥地点了点头,他长着一头银白的头发,应该有七八十的样子了,说话带着一股地方口音,应该不是云城这边的人。
孟宁轻扯着嘴角乖巧地笑了一下,“我一会儿就回了。”
老大爷缓缓地说道:“我没有家了。”
他的眼神透露着浓重的悲痛之色,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灰暗了起来。
孟宁将嘴角的弧度撵平,心口有些压抑。
老大爷望向了前面的车流,脸上的皱纹随着悲伤的表情也好像不开心地耷拉着,他说道:“刚才我送走了我唯一的孙子,他胃癌过世了,今年刚满十八岁。”
孟宁抿紧了唇,心里叹了一口气。
大爷继续说道:“十年前,他们一家人去徽州旅游,途中出了严重的车祸,最后只活下了一个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开始我并不想养这个孩子,但是我是孩子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就接受了他,他很懂事也很听话,本来一切都很好。当我知道他得了病,就让我想到了当年我儿子他们出车祸的事情,那么突然就夺走了他们的性命,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他说得很平淡,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但是孟宁感受到了这里面的压抑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