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年忽道:“我已向陛下递交辞呈。”
身边的人顿了顿,“你要走?去……西秦么?”宋初年从前应当是生活在西秦的,还与西秦的定远侯走得颇近。今天的那个人,他猜身份定然也不一般。
所以宋初年在西秦所处的位置,不会比在大梁低。
真是这样,父皇确实没有留她的理由。宋初年想去西秦,也自然有人会好好待她。
盛喻心里升起一阵烦躁。烦躁过后,又是一阵酸涩。
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也……越来越看不清宋初年了。
“去西秦做甚?我只是辞官,又不是要走。”
“当真?!”
宋初年瞥他一眼:“怎么?你很失望?”
“那倒不是。”盛喻收敛笑容,“咳,就是不明白,你留在大梁还要做什么?”
宋初年道:“五殿下忘性真大,前些日子还说要宋某一同前去苗疆,难不成是变卦了?”
盛喻当然没忘,只是想不到宋初年居然还肯答应这件事。他深知此行的凶险,但这也是盛泽远最后能为难他的一关。
所以,不论是为了母妃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非去不可。
盛喻在心中自嘲一笑,明明是父子,却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父皇想他知难而退,他偏要逆着父皇的意思。这么多年,他们都是如此,互相信任,看重对方,又谁都不肯退上一步。
见他久久不语,宋初年也猜出盛喻在想什么。
她道:“现在反悔也晚了,况且,做事只做一半可不像你啊,五殿下。”
盛喻偏头看她,那人的侧颜与远处天光一齐融入眼中,旷远又温柔。
他笑了笑:“不会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