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与陈德文的谈话不了了之,在陈知府奇怪的眼神之下,赵曜满头疑惑的缓缓离去,实在他想不通那个还待在守备府的张东到底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惑,赵曜回到了病房之中。得说陈德文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很不错,徐源和邵甫两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现在徐源已经醒了过来,虽说伤的不轻但还是恢复了意识,至于邵甫却仍是不容乐观,无生散的毒性奇强,接受再好的照料也是无济于事,为了减缓毒性的扩散邵甫此时浑身刺满了银针,每日也只能是往嘴里灌些米汤。
“赵师弟,多谢你了。”
徐源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看着赵曜正在悉心的给邵甫喂饭,徐子特不禁感慨的说到。
当时他虽然被黄良玉打成了重伤,不过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知道如果不是赵曜在关键时候出手的,自己已然是被敲碎了脑袋。
“徐师兄见外了,一直都在受众位的照顾,这些事情值什么?多说就见外了。”
徐源躺在床上僵硬的动了动脖子,算是认可了赵曜的话也不再多说。
赵曜看着徐源和邵甫,暗暗叹了口气,才算是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本来在听到了临清州的事情之后,赵曜的心思是真的活动了起来。他不信人死还能复生,张东的脑袋是他亲自砍下来的。
得知张东还“活着”,赵曜甚至生出了要到临清州打探一番的念头。
不过现在看着徐源和邵甫,赵曜突然惊醒。眼下侯庭不在这里,虽然府衙的人也能照料两人,但现在他们两个人,全都卧床不起,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思前想后,赵曜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书说简短,一日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
时至黄昏,却说在临清州守备府中,彭严突然兴冲冲的跑进了后堂。
“尊者的令信到了!成就大事就在今夜!”
“?!”
张成和于利还没反应过来,梁上隐遁在天棚之中的侯庭却是猛然惊醒。
老人家这一天来可是忍得着实辛苦,想他这么大的人物,年老之际却还要做一次梁上君子探听消息。这一笔笔的帐他可就全记在了茅天长的头上,今夜晚间就权当是收利息了。
“彭先生,我们该怎么做?”
张成现在主不了事,全都是于利和彭严商量策划。
“就按咱们之前定下的计策行事,尊者命咱们定更天起事!口令是:夏至间,杀赃官,立新天!”
梁上的侯庭听的心中暗乐,想着茅天长还挺会挑日子,今天正好就是夏至,选在这天干物燥的日子杀人放火真有他的。
彭严从守备府里取了兵符离去行事不提,单说知州衙门里韩文举正在后堂听曲儿,突然下人报说班房衙役头儿丁三在门外求见。
“他回来的还真快,叫他进来吧。”
韩文举躺在摇椅之上,头都没抬眼都没睁的哼唧出了这么一句,仆人下去通禀之后,捕头丁三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走到了韩文举的面前,丁三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搅了老爷的雅兴。
“老爷,小人去东昌府送信回来了。”
韩文举舒坦的听着小曲,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着切成骰子块儿大小的水果鲜货,半死不拉活的说到。
“信送到了?”
“回老爷,是小人亲手把您的信交到了东昌府陈大人的手里,也把您的话如实的给带到了。”
丁三捏细了声音,用韩文举正好能听到又不至于吵的声音说到。
韩文举慢悠悠的点着头,脸上则出现了一丝略有不屑之色。
“哼,大惊小怪,那个陈大人我看是念书把脑子念坏了,白莲教早都化成灰儿了。
还诬陷我们临清州的官?他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别说张东没什么事,就算张东有事也该我来管,哪有他插手的余地?!”
对于陈德文给他来的那封信,韩文举早就丢到了脑后,如果不是说为了面子上的好看,他根本连回信都不想回。
“诶,对了。你们谁知道张东家那个傻小子哪去了?这两天老爷我,可没听说他在街面上惹事儿了。
难怪张东一个赳赳武夫,能病成那样一个鬼样子。换我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也得病的爬不起来。”
韩文举如呓语一般,悠哉悠哉的嗤笑着张东。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猛地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屋门被人格外用力的给推开。
突然传来的噪音把韩文举给吓了一跳,手里扎着水果的牙签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前襟上,汁水在胸前沾了一大片。
“外面鬼叫什么?!有没有点儿规矩?!”
面对着韩文举的叱责,外面从外面跑进来的衙役捕快,却管不了老爷现在发不发威了,惊魂不定带着哭腔的说到。
“老爷不好了!反了!反了!城里有人造反了!”七界7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