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宛若无人。
太后被凌刃寒这副姿态气的脸色铁青,只得愤愤的瞪着他的背影,只想着待会儿就将人碎尸万段!以消心头只恨!
“不?你若是抵死反抗,哀家知道你权倾朝野,可你要知道,铁律之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太后这话一出,凌刃寒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
太后被他这笑声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今天一切安排妥当,她还是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
可具体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凌刃寒抬头看了眼外面高升起来的日头,嗓音阴柔道:“娘娘这么多年的心思,看来都浪费在咱家身上了?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今日?”
等朝政稳定的这一日。
凌刃寒虽然权倾朝野,可不得不承认,他辅佐的很好,虽然外人只知九千岁不知当今陛下,可说到底,这也无形中替小皇帝挡去了许多阴谋算计。
只可惜,凌刃寒这人,不受控制的因素太多,她决不能冒险。
思及此,太后沉下一口气,冷声道:“凌刃寒,你本就是一介阉人,哀家和陛下给你权利,同时,也能收回你的权利,说到底,你不过是我跟陛下豢养的一条狗罢了。”
不等她话落,吴刚手上的长剑隐隐便要出鞘,要不是凌刃寒始终没有反应,吴刚今日非得将这老妖婆剁了不可。
哂笑一声,凌刃寒好整以暇的看向远方,云淡风轻道:“看来,朝臣已经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西厂之中,应该也有娘娘的策应?”
太后轻轻一笑,“你即便是现在知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凌青那小太监,哀家很喜欢,当年先帝扶持你统领西厂,如今你铸下大错,哀家自是要找人接替。”
这个算盘,太后早就打好了。
她身边的老太监,多数受制于凌刃寒,而只有凌青这个机灵的小太监,虽是后起之秀,却对凌刃寒并无太多忌惮,况且又是个懂事听话的,最合适不过了。
谁知,凌刃寒却是噗嗤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太后,“不知太后打算如何处置咱家?咱家也好提前做做准备。”
凌刃寒说话时云淡风轻,似是这一切与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似的。可殿外,围满了人,且都不是他所熟悉的人,想来,太后这这一局下的有些大。
太后抚,摸着指甲,扬起下巴,得意道:“西厂督公凌刃寒,纵容属下欺凌朝臣,霸凌君主已久,罪大恶极,今又谋害君主在上,罪无可恕,本该五马分,尸,哀家念及你这些年来辅佐有功,特赐你毒酒一杯,草席裹身,扔进乱葬岗!”
这对九千岁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侮辱了。
身为天子亚父,即便是是,也应该有亲王的尊贵和体面,而太后分明就是存心想要羞辱他,让他死都不得体面!
本以为凌刃寒会挣扎一二,岂料太后说罢,凌刃寒竟是点点头,笑眯眯的问道:“那就上毒酒吧。”
这话说的……太后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可凌刃寒不挣扎,她才觉得心里更宽慰。
思及此,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讥讽一笑,朝着身后的太监点点头。
紧接着,就有太监立马上前,奉上一杯酒。
酒味醇香,颜色清澈,倒是好酒。
凌刃寒端起酒,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太后目瞪口呆的望着毫不犹豫的凌刃寒,心下松了口气。这杯酒下肚,他就慢慢等死吧。
可九千岁喝完酒之后,毫无反应,甚至还颇为挑衅的看了太后一眼,“咱家答应过先帝,容你忍你,这些年,咱家也自诩做到了。今日这一杯毒酒,咱家也喝下了,从此之后,恩恩怨怨就此了断,你若继续纠,缠为难,咱家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以下犯上。”
“你,你怎么没反应?这毒酒……”
太后盯了半天,发现凌刃寒竟是丝毫反应都没有,一时间不禁有些不解。
凌刃寒轻哼一声,“咱家要去瞧瞧陛下,娘娘可要同行?”
“放肆!你一个罪臣,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吗?谁给你的底气!”
太后话音沉了沉,咬着牙死死地瞪着他。
毒酒怎么会毫无反应?这不对啊……
可不等凌刃寒开口,宫门外,一道稚嫩却威严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是朕给的底气。”
逆着光,殿门外,小皇帝身穿明黄色的锦袍,手上握着一只鞭子,款款走了进来。
他踏入殿门的瞬间,太后霎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