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却忽然问道,“以前这个时候,该是个冰冷的冬天了吧?”
明公公愣了一下,“回陛下,是的。今年似乎天气格外的炎热,到了冰天雪地的天儿,竟然也是艳阳高照,一点雪花也没下。”
“嗯。”
这或许真的就是天谴吧。岁时案前的奏折已经堆了一堆,今年农作物的收成比往年都少了几乎一半,岁时不得已只能废除了收税一条。
可是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遭到了许多的朝臣的反对,国库本来就已经不充裕了,废除收税的律令,只怕接下来他们这些朝臣都要遭殃俸禄减半。
但是没多久,果不其然朝臣的俸禄就已经下令减半了,连宫中的吃穿用度也缩减了一半。
在这样的情况下,岁时还是毅然决然的对南疆用兵,已经引起了朝臣的不满,也激起了百姓的不满。
岁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
现下他不想想那么多,他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只想着江山。他为了江山搭上了自己的前半辈子,现在,他只想顺从自己的内心任性一把。
被人骂昏君骂暴君都没有关系。
他只想送心爱女子一个礼物。
岁时突然就想起,筠西似乎很久也没有过过生辰了。如今再想起,岁时竟然也有些恍惚,模糊的印象中也只记得约摸是在十二月份。
至于具体是几号,他竟然……想不起来了。
岁时沉默了好一会儿,“从现在开始,所有宫宴也取消。”
“是。”
岁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博裕宫,去了殷婕妤那里。
殷婕妤就像筠西一样躺在塌上,睡得很沉。岁时没有下令对殷婕妤做出什么处置,所以所有人也没有妄动。
这一次岁时过来,明公公以为他是来问罪的,可是没想到岁时就坐在了殷婕妤的塌前,不言不语。
似乎是要守着殷婕妤。
之前拷问的那个女侍已经半死不活,不知道明公公是怎么处理的,现在换了一个女侍来伺候殷婕妤。
新的女侍端了太医开的药来喂殷婕妤,殷婕妤虽然睡得很沉,但是药却是喝下去了。
没有筠西病得那么重。
开始的时候,筠西连喝药都只能喝下去一小半,只有醒来的时候才能喝完。到现在,筠西睡着的时候,一点东西也喂不进去。
有些时候,岁时同筠西说话说着说着,筠西就已经睡过去了。
岁时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眼神淡薄如水。
殷婕妤其实长得也不差,就是模样很小家子气,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的父亲曾是护国大将军。
殷婕妤这个人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大气,刚进宫那会儿,殷婕妤就老是差人去岁时那里,以各种理由请岁时过来。
刚开始岁时为了应付护国大将军,都会过来,坐一会儿就走。可是几次过后就烦了,索性就让明公公把人打发走。